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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被傻小子纏上（第2頁）

第三天，第四天……蘇璟暢仿佛在江逸安門口扎了根。敲門、蹲守、自告奮勇跑腿買飯買水買水果，像個不知疲倦的、過分熱情的家政機(jī)器人。江逸安從一開始的冷臉呵斥，到后來的徹底無視，只把他當(dāng)成一個會自動處理雜務(wù)的背景噪音源。他依舊足不出戶，對著電腦屏幕的時間越來越長，房間里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只有鍵盤敲擊聲和外賣餐盒堆疊的輕微聲響。

直到第五天下午，蘇璟暢隔著門板，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嚴(yán)肅：“江逸安！你再這樣下去不行！連續(xù)一周缺乏光照和運動，飲食不規(guī)律，維生素d嚴(yán)重不足，生物鐘紊亂，情緒持續(xù)低落，這是典型的居家隔離誘發(fā)輕度抑郁傾向的前兆！我是學(xué)醫(yī)的！你得聽我的！”他搬出了醫(yī)學(xué)生的身份，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專業(yè)架勢。

門內(nèi)，正對著屏幕上一封封石沉大海的求職郵件出神的江逸安，指尖頓住了。蘇璟暢的話，像一根冰冷的針，精準(zhǔn)地刺破了他自我麻痹的繭。那些被刻意忽略的身l疲憊感、精神上的沉悶壓抑感，瞬間變得清晰而沉重。

他煩躁地揉了揉眉心。理智告訴他，這小子說得……該死的對。

緊閉的房門終于被拉開。江逸安站在門內(nèi)，臉色有些蒼白，眼下帶著淡淡的青影，但眼神依舊冷冽。他看著門外瞬間挺直腰板、眼睛亮得像探照燈一樣的蘇璟暢，語氣帶著一絲認(rèn)命的疲憊和冰冷的警告：“閉嘴，帶路。還有，再多說一句廢話，立刻滾?！?/p>

蘇璟暢立刻用手在嘴巴上讓了個拉鏈的動作，用力點頭，然后像生怕他反悔一樣，率先沖下樓梯，高大的背影都透著一股雀躍。

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江逸安微微瞇起眼，不適應(yīng)地用手擋了一下。蘇璟暢像個盡職的導(dǎo)游，卻又嚴(yán)格遵守著“閉嘴”的命令，只能拼命用眼神示意方向，帶他走向附近一個開放的社區(qū)籃球場。

周末的下午，球場很熱鬧。幾個和蘇璟暢年齡相仿的男生正在打球，看到蘇璟暢帶著個氣質(zhì)截然不通的陌生人過來，都好奇地停下動作。

“喲！蘇哥！這誰?。啃屡笥?？”一個染著黃毛的男生抱著球，笑嘻嘻地湊過來，目光毫不掩飾地在江逸安身上打量。江逸安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淺色休閑褲，身形清瘦挺拔，那張臉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白皙干凈，五官精致得有些過分，偏偏又罩著一層生人勿近的冷淡氣場，矛盾得引人注目。

“朋友！朋友！”蘇璟暢連忙含糊地應(yīng)著，把江逸安帶到旁邊的長椅坐下，“你坐這兒看！看我打球！”他脫下外套胡亂塞給江逸安，轉(zhuǎn)身就沖進(jìn)了球場。

球場上瞬間活躍起來。蘇璟暢一米九的身高在業(yè)余球場上簡直是碾壓級的存在，動作敏捷得像頭獵豹，彈跳力驚人，每一次搶斷、蓋帽、暴扣都引得場邊一陣歡呼。他顯然很享受這種焦點時刻，每次得分都會興奮地大吼一聲，汗水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充記了原始而蓬勃的生命力。

“蘇哥牛逼??！”

“那哥們兒誰?。磕闩笥?？長得真夠俊的！”

“就是不愛說話？看著冷冰冰的?！?/p>

“蘇哥你行啊，從哪兒認(rèn)識這么個冰美人兒？”

幾個場邊的男生一邊看球，一邊嘻嘻哈哈地議論著，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飄到江逸安坐的位置。

江逸安面無表情地看著場上奔跑跳躍的身影，對那些調(diào)侃充耳不聞，仿佛他們議論的是空氣。他像一尊沒有溫度的玉雕，安靜地坐在喧囂的球場邊，格格不入。

“喂！你們幾個！瞎說什么呢！”蘇璟暢一個漂亮的搶斷后，運球沖過來，正好聽到最后幾句，立刻板起臉，對著場邊那幾個起哄的朋友吼了一嗓子，眼神帶著警告。他運球的動作都停了下來，顯得有些緊張地看向江逸安的方向。

江逸安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蘇璟暢松了口氣，又有點莫名的失落。他重新投入比賽，但那股子興奮勁兒似乎收斂了不少。

離開籃球場，蘇璟暢又不由分說地把江逸安拉到了附近商場頂層的電玩城。震耳欲聾的音樂，閃爍的霓虹燈光，喧囂的人群，各種游戲機(jī)發(fā)出的音效混雜在一起，沖擊著感官。

“玩這個！這個賽車超爽！”蘇璟暢指著兩臺并排的模擬賽車游戲機(jī)，眼睛放光。

江逸安被按在駕駛座上，看著眼前眼花繚亂的屏幕和復(fù)雜的操作桿、踏板，眉頭皺得死緊。他試著操作了一下，車子在屏幕上歪歪扭扭地撞向護(hù)欄，引來蘇璟暢毫不掩飾的大笑。

“哎呀不是這樣！油門輕點！方向盤打快點！”蘇璟暢在旁邊急得抓耳撓腮，恨不得自已上手。

嘗試了幾次，賽車依舊在屏幕上撞得七葷八素。江逸安面無表情地松開方向盤，直接站起身：“你玩，我看著。”

他退到一旁，靠在冰冷的墻壁上，看著蘇璟暢興奮地投入各種游戲里，投籃、打鼓、射擊……像個精力無窮的大孩子。那些炫目的光影和巨大的聲浪包裹著他，卻無法滲透那層冰冷的隔膜。他像一個誤入異世界的觀察者，冷靜地記錄著眼前這個與他截然不通的生命形態(tài)——熱烈、直接、對簡單的快樂充記渴求。

回去的路上，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喧囂褪去，蘇璟暢難得的安靜下來。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江逸安的側(cè)臉，路燈的光影在他精致的輪廓上明明滅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