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登科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師父,我也沒想到是這樣,春華說是靜妃讓她這么做的,不然今晚就殺了她。春華給我說,只需要藏個珠子到陳跡衣服里,將陳跡攆出太醫(yī)館即可,她將自己好些年的積蓄都拿出來,說是要補償陳跡,陳跡離了醫(yī)館也可以做個小買賣。”
說著,佘登科從懷里掏出三枚銀錠,還有兩枚銀簪子,兩只銀鐲子,三十六枚銅錢。
姚老頭轉頭看向陳跡:“這是你的事,你怎么說?”
陳跡默然而立。
春華本可以給十兩銀子、五十兩銀子、五百兩銀子,但偏偏給的是三十兩銀子零三十六枚銅錢,因為春華只有這么多。
但自己能原諒嗎?原諒不了。
他知道在這個時代里,春華這樣的姑娘別無選擇,若她不做,靜妃真的會殺她。
可如果自己真的被構陷,下場只是被攆出太醫(yī)館那么簡單?不,自己一定會被春容帶著健仆杖斃。
他本以為自己可以把醫(yī)館當做自己家,師兄弟也都可以成為自己的家人,但現(xiàn)實永遠不會按照你預想的發(fā)生。
這個世界最操蛋的地方就在于,它不會因為你是個好人就放過你。
陳跡也不是好人。
他將地上的銀子、鐲子、簪子、銅錢都拾起來:“這些東西我收下了,但佘師兄,你和春華一人欠我一條命,我讓你什么時候還,你就得什么時候還,可以么?”
佘登科瘋狂點頭:“可以!可以!”
陳跡轉身回了醫(yī)館正堂,劉曲星看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只覺得現(xiàn)在好像說什么都不管用了。
姚老頭低頭看向跪著的佘登科:“被女人迷了心竅的東西,進屋里跪著去,別在這礙眼。陳跡雖不追究,但再有此事,這醫(yī)館也容不下你了?!?/p>
……
……
夜晚,太平醫(yī)館安靜下來,仿佛白天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似的。
陳跡站在柜臺后面撐著下巴。
烏云從陰影里走出來,輕輕的跳在柜臺上坐下,在陳跡手心里吐出一枚渾圓的珍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