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鋪伙計笑著說道:“附近只有賣熏咸魚的,你想買活魚的話要去東市,一來一回得一個多時辰呢。”
“魚貴嗎?”
“那得看是什么魚了,”伙計笑道:“鯽魚草魚便宜,十文一斤,鱸魚就貴一些,三十文一斤吧。東市往來的那些南北富商和文人,據說還能吃到海里的魚呢。聽說洛城以前繁盛的時候,每天都有好多海魚運進來。”
陳跡隨口問道:“現(xiàn)在洛城不行了???”
“今時不同往日嘍,咱們這放前朝那是都城,紙醉金迷?,F(xiàn)在落魄了,也就一些老爺們還把都城這事掛嘴上炫耀,但誰不知道,如今真正繁華的地方在北方盛京、南方金陵,”伙計掀開籠屜,在撲面的白色霧氣中,用麻紙包住一個包子遞過來:“給,您的包子。”
陳跡拿著包子并沒有吃,而是返身將它放在了醫(yī)館的門檻上,這才彎腰挑起扁擔和水桶,晃晃悠悠往醫(yī)館里面走去。
小黑貓?zhí)挛蓍軄淼结t(yī)館門口,嗅了嗅包子的味道,然后昂著腦袋走開,似乎并不打算接受陳跡的好意。
但沒走幾步,還是回頭叼起了包子。
它站在醫(yī)館門口,看著陳跡挑水去后院的背影,也想要跟進去看看,但最終還是轉身離開。
……
……
自打佘登科與劉曲星這倆人扭打至后院,便再也沒來過正堂,師父不在家,倆人都偷懶不愿意出來干活。
陳跡也樂得清凈,餓了就去廚房拿個雜糧餅子,渴了就去舀瓢水燒開了喝,有病患帶方子來了他就給稱藥,要診病的就婉拒。
他這一天時間幾乎全都用在學習醫(yī)術總綱上,不過學的都是外傷這一科。
不知過了多久,陳跡趴在柜臺上不知不覺睡著了,等醒來時,竟看見晚星苑的那只黑貓,正靜靜地蹲在柜臺上注視著他。
黑貓身上的毛亂七八糟,脖子上還有一條新傷,往外滲著血。
陳跡笑起來,抬手跟黑貓打招呼:“怎么走路沒聲沒響的呢,又挨揍啦?”
黑貓微微倔強的昂起腦袋。
那副模樣,很像是許多男人打完架以后梗著脖子的樣子:他也沒占到什么便宜!
實際上,這都是敗者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