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狗兒已呼呼大睡,梁貓兒將他輕手輕腳的放于床榻上,為他脫去鞋襪。
然而梁貓兒做好這一切之后,自己卻不睡,只是轉(zhuǎn)頭看向陳跡,小心翼翼說道:“那個……我可以幫忙干活的,打掃衛(wèi)生、做飯洗衣都可以,我不怕累。”
還未等陳跡答話,梁貓兒竟取了木盆,將學(xué)徒寢房里的臟衣服、臟襪子拿走,又去廚房灶臺下取了一些草木灰,蹲在院子里舀了幾瓢水搓洗起來,似是生怕醫(yī)館反悔,不愿再收留他們哥倆。
草木灰和皂角便是這個時代天然的去污劑,有條件的人家還會加些薄荷、黃岑、荷葉揉搓,洗完后衣服會有淡淡的香氣。
梁貓兒胖胖的,蹲在地上有些吃力,陳跡思索片刻為他搬來一張小椅子:“坐著洗吧?!?/p>
梁貓兒抬頭笑道:“謝謝……不好意思啊,給你們添麻煩了?!?/p>
陳跡打量著對方,若沒有梁狗兒在旁邊,這位梁貓兒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江湖上的人物,更像是某個飯鋪里,踏踏實實干活的伙計。
“你們一點錢都沒有了嗎?”陳跡疑惑。
“其實我還偷偷存了點,但不能讓我哥知道,”梁貓兒憨厚笑道:“我打算攢夠錢就去洛城鄉(xiāng)下置幾畝地,這樣我哥就算不給富貴人家賣命,我倆也能活得下去。”
“那可不夠你哥的酒錢。”
“到時候再說吧……”
待到梁貓兒將劉曲星、佘登科累積的衣服全洗完,肚子里忽然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梁貓兒面色尷尬:“那個……醫(yī)館里有吃的嗎?隨便什么都行,我不挑食的?!?/p>
陳跡給梁貓兒拿來昨夜剩下的一大盆玉米糝粥、一碟子咸菜、四個雜糧餅子。
卻見梁貓兒一口氣吃完,抹了抹嘴,又無聲的看向他。
陳跡深吸一口氣,又取來四個雜糧餅子和一碟子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