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400的血,我從透析室透過玻璃看他。
看著他蒼白但依舊英俊的臉,忍住了找他質(zhì)問的沖動。
在沒有找到更好腎源的情況下,我也沒有狠毒到立即離開,讓他去死的決心。
就算不是十年的感情壓著,即使是個陌生人,也要救一救。
心里的痛被壓了下去,可醫(yī)生的話卻讓我墜入更深的冰窟。
“病人的情況在惡化,腎功能衰竭得很快,不盡快移植的話,最多還有半年。”
我腳下發(fā)軟,推開病房的門。
謝景行卻對我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念念,你來啦?臉色怎么這么差?”
他越是溫柔,我越是覺得寒冷,那句“他媽最想抱孫子”的話在我腦子里循環(huán)播放。
“景行,醫(yī)生說你時間不多”
我試探著開口,想讓他另尋腎源,他眼底的溫柔卻突然凝固。
“念念,公司剛走上正軌,我不想你剛生完孩子就要為我挨一刀,我們先做移植,以后當(dāng)丁克,我不想你那么辛苦?!?/p>
“請你理解我的苦衷?!?/p>
他握住我的手,以為我還盼望著跟他結(jié)婚,話說得情真意切。
可我只覺得諷刺,不想再言語。
如果不是他曾經(jīng)救過我媽媽一命,我也不會這么把他的命放在心上。
謝景行看見我情緒低落,用他溫?zé)岬氖终迫嗔巳辔业念^發(fā)。
“念念,這輩子能娶到你,是我最大的福氣。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會對你負責(zé)到底?!?/p>
我就這么看著他演戲,直到護士進來提醒探視時間結(jié)束。
喉嚨里堵著一團棉花,我發(fā)不出聲音,眼前的一切都扭曲變形,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不肯掉下來。
“蘇小姐,您也要注意身體,長期貧血對您不好。”
連路過的護士都看不下去了,提醒我臉色蒼白。
我坐在醫(yī)院冰冷的長椅上,思索再三,覺得我們之間不能這樣不明不白。
即使我擔(dān)心他的身體,我也想問個明白,十年感情,是不是都是假的。
可電話撥過去,卻被他掐斷了。
緊接著,我刷到了林若若的朋友圈。
她曬出了一張b超單,謝景行從背后抱著她,手溫柔地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我們的小驚喜,是個男孩?!?/p>
我點開手機,訂了一張去瑞士的單程機票。
既然你們才是一家三口,那我也不必再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