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蕭總管是位公公啊,別人怎么能這樣想她呢!
“什么忙?”云歲騖轉(zhuǎn)過身,腳尖對準(zhǔn)了憐香,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是……奴婢出來這么久,實在想念家中的孩子,想要告假回家,但是奴婢深知,在差事沒做完之前,是不能回家的。
表姐就告訴奴婢,蕭總管可能有法子能讓奴婢回家,就讓奴婢多與蕭總管打理好關(guān)係……”
“宋貴妾?”云歲騖微瞇起雙眸,修長的手指轉(zhuǎn)動著骨節(jié)上的白玉扳指。
憐香點點頭:“奴婢嘴笨,也不知道要如何與蕭總管打理好關(guān)係就按照表姐說的那樣去做。
但是奴婢絕對沒有其他的心思。奴婢的丈夫才死了不到一年,奴婢就一心想要在王府當(dāng)好奶娘,養(yǎng)活家中的孩子。
若是奴婢想要改嫁的話,就也不會進王府當(dāng)奶娘了!”
就因為知曉蕭總管不是真正的男人,她這才鼓起勇氣同蕭總管打理關(guān)係,可誰知道就這樣竟然還有人污衊她和蕭總管有著不同尋常的關(guān)係。
這些人的嘴巴怎么就這么毒,心思怎么這么臟!
云歲騖府眸凝視著她,桌上的蠟燭已經(jīng)燃燒過半,屋內(nèi)的光線有些暗,腳邊火盆上的炭火不斷地跳躍著。
憐香清美流暢的側(cè)顏在炭火的照耀下,籠上一層柔和的光暈,宛如一塊兒上好的玲瓏美玉,眸光清洌純澈,如晶瑩剔透之雪,不染一絲雜質(zhì)。
仿若這世間再也找不到比這一雙還要乾凈的眸子。
云歲騖識人無數(shù),再怎么高深的偽裝都瞞不過他的眼睛,然而現(xiàn)在的她就像一張乾乾凈凈的白紙,所有的情緒和心思都寫在了那張白紙上,讓人一目了然。
你越是湊近了去看,就越只會發(fā)現(xiàn)她的簡單與純真。
似乎從頭到尾,就是一池清澈見底的泉水,從來沒有暗藏其他任何的心思,就只是想做那一彎叮咚小泉,不想看星辰,也不想看大海,就想做小殿下的奶娘,養(yǎng)活她家中的孩子。
“按照本朝律令,丈夫死后,妻子是可以在一年后改嫁的。”
過了好一會兒,云歲騖慢慢啟口。
憐香卻堅定地搖著頭:“奴……奴婢不想改嫁……奴婢就想一輩子守著死去的丈夫……”
她丈夫雖然是個殺豬匠,還有點兒傻,但是待她很好的,什么都聽她的,臟活累活都搶著做,掙來的銀子也都交給她打理。
就想一輩子守著她的丈夫,一輩子都不改嫁?
云歲騖試圖想要從她臉上找到一絲說謊的痕跡,但是沒有。
所以她刻意躲著他,不是在玩欲擒故縱,不是在他面前裝清純、無暇,而是因為那個夏天中午他醉酒將她認錯的事情,她怕他,也是真的想避著他。
想到這他緊咬著下頜角,神色冷漠,慢慢地轉(zhuǎn)動著骨節(jié)上的白玉扳指,隨后啟開薄削涼薄的雙唇:“以后你想要回家可以跟本王說?!?/p>
憐香低垂著頭,烏黑纖長的睫羽輕輕地眨動著。
她連奶嬤嬤都不敢說,更何況是王爺了。
更何況,其他奶娘都不能回家,就她一個人搞特殊肯定是不行的,那樣在奶嬤嬤面前的印象也會不好。
“你聽清楚了嗎?”云歲騖見憐香將眉眼垂下去,沒有說話,再次清冷啟口。
“奴……奴婢不敢?!睉z香趕忙說著:“奴婢以后就好好地伺候在小殿下身邊?!?/p>
她已經(jīng)想好了,小殿下周歲之后,身邊肯定就只會留下一兩名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