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全部,給朕‘請’到東廠詔獄去?!?/p>
王承恩猛然抬頭,那雙總是半瞇著的眼睛里,瞬間爆發(fā)出駭人的、興奮的光芒!
“萬歲爺?shù)囊馑际恰?/p>
“先讓他們喝喝茶,冷靜一下,好好醒醒腦子?!?/p>
朱由檢坐回那張冰冷的龍椅,重新拿起一根備用毛筆,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然后,再給他們每一個人,都好好的……建個檔,立個冊?!?/p>
“朕倒要親眼看看,這幫神通廣大的‘先知’,到底能給朕這個風(fēng)雨飄搖的大明,帶來什么樣驚天動地的驚喜。”
他抬眼,視線落在王承恩興奮到微微發(fā)紅的臉上。
“記住,是‘請’?!?/p>
他特意加重了這個字的讀音。
“別嚇壞了,朕的‘貴客’們?!?/p>
王承恩心領(lǐng)神會,臉上立刻綻開一抹陰冷而恭順的笑容,那笑容,足以讓最兇悍的錦衣衛(wèi)都心頭發(fā)寒。
“奴婢……遵旨!”
他躬身倒退著離開,腳步輕快得像一只準(zhǔn)備捕食的貓。
乾清宮內(nèi),又恢復(fù)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朱由檢低頭,看著那份寫著“敵敵畏”的報告,緩緩地、用力地,揉了揉發(fā)痛的太陽穴。
“一群……蠢貨?!?/p>
想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玩你們那套淺薄可笑的宮斗?
想用你們那點從話本故事里看來的、可憐的現(xiàn)代知識,來對朕進行降維打擊?
你們,是不是太小看朕了?
太小看,朕這個死過一次的……亡國之君了?
在朕這里,沒有什么狗屁的歷史必然性。
他拿起筆,在“敵敵畏”三個字的報告上,重重地畫了一個圈。
朕,就是必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