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詔獄,從來不是什么喝茶聊天的好地方。
空氣里,是血腥鐵銹和腐爛霉菌混雜在一起的獨特味道。
潮濕的墻壁上,凝固著大片大片暗褐色的污跡。
“鍵盤俠領(lǐng)袖”王最強,正蜷縮在牢房最陰暗的角落。
他那件曾引以為傲的絲綢長衫,此刻已分不清是布料還是爛稻草。
他渾身都在發(fā)抖。
是冷的。
也是怕的。
“憑什么抓我!”
他用盡全身力氣,對著厚重的牢門發(fā)出一聲嘶吼,聲音卻因恐懼而走了調(diào)。
“憑什么!”
“我是來拯救這個時代的先知!崇禎!你這個冥頑不靈的封建暴君!歷史的洪流必將把你碾得粉碎!”
隔壁牢房里,一個只想抄詩當(dāng)富家翁的文科生嚇得一哆嗦。
“哥們兒,省點力氣吧……”
那聲音壓得極低,帶著哭腔。
“聽說這兒的刑具,能讓人把祖宗十八代都招出來……”
“怕個屁!”
王最強仿佛被踩了尾巴,尖叫起來。
“我們是掌握了真理的現(xiàn)代人!思想領(lǐng)先他們四百年!他敢動我們,就是與文明為敵!”
話音未落。
一陣沉重而規(guī)律的腳步聲,從甬道深處由遠及近。
嗒。
嗒。
嗒。
王承恩那張毫無血色的臉,如通一張面具,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了牢門外的小窗后。
他靜靜地看著王最強,就像在評估一頭聒噪牲口的價值。
“你……你想干什么?”
王最強所有的氣焰,瞬間被這道目光澆滅,聲音弱得像蚊子。
王承恩沒有理他,只是對著身后舉著筆墨的小太監(jiān),尖聲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