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把冊子放在地圖上,問:“如果現(xiàn)在調人去修城,你們的地怎么辦?”
“沒人種就餓死?!鞭r民抬起頭,“我知道建都是大事,可人不吃糧,活不過三個月。”
建筑師皺眉:“但若無城防,外敵一來,誰都活不了?!?/p>
“你現(xiàn)在就要三千人?”艾琳問。
“最少兩千五,才能趕在入冬前立起城墻基座?!?/p>
“可現(xiàn)有青壯連八百都不到?!卑罩钢貓D,“而且他們要種地?!?/p>
建筑師沉默。
艾琳站起來,走到地圖前。她手指沿著河流滑動,停在支流交匯處。
“這里可以挖渠引水,灌溉下游五百畝荒地。西嶺石場到工地有三十里路,人力運石效率太低,得修一條便道。便道不能太寬,但要能走牛車?!?/p>
她轉身:“我想了一個辦法:城建和農墾同時進行,但共用人力?!?/p>
兩人同時抬頭。
“每月初分配勞力。十天種地,十天修渠,十天參與城建運輸。輪換作業(yè),不誤農時,也不停工程。”
建筑師立刻反對:“這樣進度會慢很多。城墻至少推遲一年完工?!?/p>
“但我們不會餓死?!鞭r民低聲說,“而且有了水渠,明年能多打糧?!?/p>
艾琳看著建筑師:“你帶來的圖紙里,有沒有考慮過施工順序?哪些部分必須先做,哪些可以后建?”
“城墻主體必須優(yōu)先?!?/p>
“如果先建一段短墻,圍住石料加工區(qū)呢?既能保護工匠,又能存料,還不用太多人?!?/p>
建筑師愣了一下:“這……可行。但防御意義不大。”
“現(xiàn)在沒人攻我們?!卑照f,“瓦蘭剛簽完約,北境殘部也沒動靜。真正的威脅不是外敵,是百姓沒飯吃?!?/p>
她拿起炭筆,在圖紙空白處畫了個小圈:“先建這個區(qū)。集中五百人,二十天內完成基礎圍擋和棚屋。其余人力分兩組,一組修渠,一組備料?!?/p>
農民眼睛亮了:“要是能通水,李家屯那片荒地就能種麥?!?/p>
“渠線我看過。”艾琳指向地圖,“從第二支流分水,沿坡挖溝,落差夠,不用提水。你回去組織人,明天就開始勘測路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