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韋德一行人還是找到了隱藏在舍瑞爾大街僻靜角落里的小公園,但那時他們已耽誤太久,因此,沒能追蹤到目標留下的痕跡。
倒是有些意外的發(fā)現(xiàn)。
“檢測到了釋放魔法的反應?!卑獱栍^察著手中的魔力探測儀器,說道:“從數(shù)值的瞬間峰值與波動情況來看,很有可能是傳說中的妖精魔法?!?/p>
其他生命釋放魔法時,魔力的變化通常會呈現(xiàn)出有規(guī)律的曲線圖,那是因為這些魔法都有著固定的內(nèi)部結構和基本的反應過程。唯有不可思議的妖精魔法,因為其效果完全不固定、連使用者自己都無法理解的緣故,會呈現(xiàn)出這樣凌亂、松散、仿佛小孩子涂鴉一般的魔力變化圖表。
韋德揉了揉眉心,感覺有些頭疼:“意思是曾有一窩妖精在這里待了好幾年,而本市的守夜人一直未曾發(fā)現(xiàn)么?”
“倒也不能怪他們。”
艾吉爾為那些素未謀面的同僚說了兩句好話:“妖精魔法完全不遵循現(xiàn)有的一切魔法定律,因此依托這些定律運轉的魔導器在面對妖精時總會出現(xiàn)疏漏。據(jù)說構裝管理部門的研究人員已經(jīng)在嘗試解析其中的原理了,只是尚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
這些都是題外話,韋德·洛克并不在乎,他更煩惱的地方在于線索完全斷掉了。
在林威爾市調(diào)查了目標的生平履歷與人際關系后,通過查詢火車列次與乘客名單的方式追蹤到羅斯廷市,又從幾位目擊者的口中得知目標曾在舍瑞爾大街附近出沒……本以為可以沿著這條線索一直追查下去,直至查清目標的真實身份與底細,但卻總是晚了一步,總是被對方甩在身后,仿佛冥冥中有一只手在撥弄命運,干擾了他們的任務。
倘若羅斯廷市的線索斷掉,那么應該到哪里尋找新的線索呢?目標在尼姆舍爾市與亞維翁城所留下的痕跡很少,自地母泰坦一戰(zhàn)后更是徹底消失,簡直就跟人間蒸發(fā)了一樣,總不能飛到天上去了吧?
韋德有些焦慮,但沒有表現(xiàn)出來,維持著自己在隊友面前的沉穩(wěn)與鎮(zhèn)靜,其他人都沒有說話,安靜地等待著他的下一個決策。
在三位隊友的眼中,自己的隊長仍是一貫的穩(wěn)重,面對不利的局面也沒有任何動搖,冷靜地思考了一會兒后,忽然開口,用堅定的語氣對他們說道:“還有一個線索?!?/p>
薩莉下意識問道:“什么線索?”
“天心教堂的首任駐堂牧師,也就是那位……楊科先生?!表f德的思路逐漸打開了:“如果目標身份可疑,那么神圣女神教的來歷同樣十分可疑,而作為女神教的牧師,同時也是目標的養(yǎng)父,這位楊科先生的身上更是聚齊了所有可疑的點。如果我們能夠查清他的身份與經(jīng)歷,或許就能從中分析出一些特別的答桉?!?/p>
薩莉撓了撓頭發(fā):“可是楊科先生已經(jīng)去世了啊,而且是在一起入室盜竊桉中受傷去世的,這種表現(xiàn),不可能是魔法師吧?”
韋德看了她一眼,然后意味深長地說道:“有時候,肉眼所見的未必就是真相,調(diào)查一個死人也會比調(diào)查活人更加簡單?!?/p>
薩莉聳了聳肩:“聽不懂。”
旁邊傳來米歇爾的嗤笑聲,為防止他們又吵起來,將話題歪到不可預知的方向,艾吉爾連忙開口:“資料上說這位楊科先生是白城共和國的‘梧桐之城’米爾海爾人,也就是說我們接下來要去那里調(diào)查嗎,隊長?”
“沒錯?!表f德做出了決定:“現(xiàn)在就走,搭乘銜尾蛇計劃的專線?!?/p>
這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但隊員們也都習慣了這種作風,因此沒有提出異議。薩莉斜眼看著艾吉爾:“說到白城共和國,那不是艾吉爾的老家嗎?這趟出差還真是有夠遠的誒,從大布列塔追到來森堡,然后又追到白城共和國,感覺我的雙腳都要跑斷了?!?/p>
“別抱怨,薩莉,等這次任務結束我就幫你申請假期?!?/p>
“真的嗎?隊長你可不能食言哦,我想去明德利亞斯的‘環(huán)海之城’洛特丹娜!啊,陽光、海浪、沙灘、還有仙人掌~”
“洛特丹娜沒有仙人掌,呵、真是膚淺的女人?!?/p>
“你閉嘴啦!”
一行人的聲音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舍瑞爾大街的盡頭,只有木石結構的房屋與厚厚的草皮房頂,仍在滿街搖曳的繽紛落葉中安靜凝視這座街角的小公園,看見了歲月冷冷清清的模樣。
或許,這條街道很快就要改一個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