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愛麗絲初來乍到,對異世界完全不了解,很難說自己能幫上她的忙。
“說謊是不行的。”她小聲嘟囔,正準(zhǔn)備向梅蒂恩坦承自己沒有這種能力,可是林格先她一步,搖頭道:“她做不到?!?/p>
怒!
真是被小看了啊。
愛麗絲捏緊了拳頭,努力壓抑心頭的不爽。但實際上,林格這句話并沒有看輕她的意思,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我已經(jīng)與朗寧先生談好了。”他平靜地向妹妹宣告了已有的事實:“關(guān)閉教堂,每周2鎊的補貼;同時,市教區(qū)委員會為我介紹了一份在圣洛伍德國立學(xué)校擔(dān)任歷史教師的工作,同樣是每周2鎊的周薪。有了這些錢,就算關(guān)閉教堂,我們也不用擔(dān)心以后的生活……”
“這根本就不是錢的問題!”
梅蒂恩從沒想過自己的滿心期望最終只換回這樣的結(jié)果,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聲打斷了兄長的話,小拳頭攥在胸前,眼中滿是委屈與不解的神色:“我們以前沒什么錢,只有這間教堂,不也活得很開心嗎,林格?那是父親的教堂、是我們的教堂,為什么我們不能把它留下來呢?以前做不到,可是現(xiàn)在,有愛麗絲的話、有愛麗絲姐姐的話,一定可以的!因為她是天的使者、是女神的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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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點名的某位少女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往燭火照耀不到的陰影里退了兩步,捏著兔耳朵不敢出聲:雖然梅蒂恩對她賦予了很深的期待,可她真的不是女神的使者?。?/p>
林格也沒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自己的妹妹,碎金色的眼眸被燭火一晃,顯得有些幽深。
愛麗絲猜想他此時的心情,是愧疚,還是無奈?是自責(zé),還是悲哀?但她畢竟看不到那個人的眼睛,自然也看不到他眼中的懷念與追憶。
回想過去,似乎也有一個人,像現(xiàn)在的梅蒂恩一樣固執(zhí)、一樣天真,一樣懷有虔誠的信仰,以及對人間的希望。此時此刻,燭火閃動的禮拜堂內(nèi),那個人的影子在細(xì)長的光的縫隙里逡巡,逆著一條看不見的河往上,成為了現(xiàn)在的梅蒂恩的影子,由此證明時間是一脈相承的事物。
但林格在一場意外后永遠(yuǎn)地失去了那個深愛自己的人,正因如此,他才發(fā)誓一定要保護(hù)好梅蒂恩,無論丟掉什么東西都好,唯獨要守護(hù)她的笑容。
他張口欲言,這時,梅蒂恩忽然松開了拳頭。
她像是接受現(xiàn)實般,垂下腦袋,壓低了聲音,但還是有些酸澀:“我知道了,林格,如果這是你的決定,那我不會反對?!?/p>
咦?這就放棄了?
愛麗絲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無論是哪只耳朵,畢竟梅蒂恩剛才的態(tài)度還那么激動來著。
林格也感到驚訝,隨即生起了復(fù)雜的心情,輕輕回應(yīng):“我很高興你能理解我,梅蒂恩……”
“但是!”梅蒂恩忽然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兄長看,臉上哪還有半點傷心和委屈的神色:“既然你以后要去那個圣洛伍德國立學(xué)校當(dāng)歷史教師,就不能留在家里照顧我了,既然這樣,我們就得雇一個家政女仆對吧?反正你的薪水肯定足夠了!”
她伸手一指,落在某圍觀少女的身上:“我看愛麗絲姐姐就很合適啊!”
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