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付然在結(jié)識了醫(yī)生朋友之后不久,突然接到了一個秀場的活,這個秀在國內(nèi)非常有地位,很多人就是通過這個秀為踏板走出國門的,但缺點就是選人一直苛刻,一定要符合每季秀展的形象和氣質(zhì)。
而匹配形象這種東西就只能靠運氣了,他遲到至今的運氣終于終于是到了。
這刻苦盡甘來猶如溺水浮木,付然把臉埋進掌心整個人都彎了下去,他發(fā)泄式的哭聲從衣袖間悶悶地吼出來。
可就當一切都時來運轉(zhuǎn)的時候,突然一盆刺骨的冰水兜頭潑了下來。
秀場那邊負責人聯(lián)系他說似乎在某不正當雜志手里有過他的一套圖,雖然還沒發(fā)布過,但秀場那邊需要核實一下這種情況。
誰能想到當時為了活命拍的圖,現(xiàn)在能要了他的命。
他顫著聲音回到家,根本不知道該怎么樣給秀場答復(fù),卻在一推門的時候感覺到了不對。
一股濃厚的血腥味縈繞在空氣中,他楞了幾秒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沖向廁所,接著他聽見了從自己喉嚨里傳出來的吼聲。
他唯一還剩下的親人,他的妹妹,在他家里割了自己的動脈,把手腕泡在了接滿熱水的大盆中,一盆猩紅的血水像魔爪朝他攤開。
他從手到聲音都在抖,打了120倉皇給妹妹處理后,沿著墻面滑坐下去在充斥血腥味的浴室角落里一動不動。
忽然電話響了,他先是指尖動了一下,然后眼睛才緩緩轉(zhuǎn)動看到來電顯示:醫(yī)生。
聲音從干澀的喉嚨里擠出,僅僅幾分鐘的時間就啞的幾乎駭人:
“我……不想像個老鼠一樣死在這個誰都看不見的地方……我還想爬起來,所以,所以求你……救救我吧?!?/p>
帶著哽咽的顫抖像是沉重了所有的空氣,讓人窒息。
舞臺燈光黑下去,宮祈安深吸了一口氣,按了按酸澀的嗓子起身走向后臺。
天賦。
他一直很不喜歡那種公式化的表演,明明看著在哭在笑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但你就會覺得表情和聲音都浮著,完全感受不到人物應(yīng)該經(jīng)歷過的那些厚重過去,就像聽老師講課,每個字聽見了,但沒過腦不走心根本不知道在說什么。
而付然太特別了,他聲音里的故事感太強烈了。
強到你甚至會忽略他好聽的音色,忽略他出挑的樣貌,卻能清晰又深刻地感受到他的每一絲復(fù)雜的感情。
他的聲音透過音響放大到整個空間,里面的情緒無孔不入地鉆進所有人的心臟。
這一瞬的難受不是因為看見了眼淚條件反射對應(yīng)到悲傷,而是每一個人都感覺到了自己心臟的悶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