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想到那些腦袋里灌了泥漿一樣的頑固大臣,沐浴前那份心煩又回來了。
鹿瑤不死心撿回剛被他扔出去的布,借著露臺反射的月光才看出來,那是她白天穿過的裙子。
算了,不管就這么用吧。
“不擦干就睡覺,容易面癱。
”她輕而易舉地把他從床上完全拉起來,繞到他身后,小心細致的幫他擦起來。
“怎么又忙到這么晚?”她問。
孟圖盡量語氣平淡的向她敘述,不想她也因為這些事煩心,“象島不想自己解決努比亞挑釁的問題,接連派了幾波人來王城求助,那里離王城太遠,我派了十位將軍帶兵去探查一下。
”“十位將軍?”鹿瑤驚訝道。
因提夫留下了六十四位將軍,上次提起時還不算嚴重的邊境問題,怎么就忽然派了這么多人去,是不是太多了。
但她依稀記起,駐守象島第一諾姆的行政長官,好像是那個強干但沒有生育能力的第三王子來著。
“嗯,他們不會一起進入象島。
一部分人去探探虛實,另一部分人分批駐扎在城外,防止異動。
”孟圖閉著眼說。
這樣確實保險一些,鹿瑤在心里表示贊同。
如果第三王子尼弗爾不安好心想要對中央派去的人做些什么,這樣既不會打草驚蛇,也不會陷于被動。
可他至不至于這么傻,就這么被動的等孟圖派人找上門。
“如果事情就這么解決了,你打算怎么處置尼弗爾?”頭發(fā)被撥弄的感覺很舒服,孟圖懶懶向后靠在她身上,不做多想,“處死。
”倒也是意料之內(nèi)的答案。
婚禮前一日。
今天太陽落山后,鹿瑤就要和孟圖一起前往城內(nèi)的主神廟——阿蒙神廟,接受儀式前的沐浴清潔。
納赫特那天只是簡要敘述了一番,實際上,禮儀官幾乎每天都要和鹿瑤確定一遍有關(guān)婚禮的每個細節(jié)。
王宮和政府的事讓孟圖煩擾不堪,婚期一天天迫近的這些天里,鹿瑤也沒好到哪去。
趕在太陽落山,出發(fā)前的最后一刻,她換上了自己的清潔禮服,素凈的白色及地筒裙,腰間纏著金線和紅藍兩種色彩鉤織的腰帶,珂珂替她摘了朵金合歡別在耳后。
她放下手中筆記,不安與平靜兩種情緒和諧的占據(jù)著她的腦海。
紡織廠的新織機已經(jīng)添好了,珠寶坊的對接負責(zé)人也已經(jīng)重新在祭司之間指定。
埃及的王后固然可以擔(dān)任神職,但她心里總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好像即將淌過一條急險的河流,要么順利通向?qū)Π?,要么就隨著河水漂去未知的遠方。
既然未來不可知,那她可以做好充足的準備。
有關(guān)自己需要交代的一切,她都留在了筆記里,但是關(guān)于身份的事,她沒有寫進去。
如果有機會的話,她希望能當(dāng)面和孟圖說清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