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過去。
穆平安整飭了下多余的石料,碎屑全鋪在桃樹下的花圃中。
至于被削去的那四分之一,則擺在桃樹邊,原石朝下,平整的那一面朝上,權(quán)當(dāng)石案了。
桃樹綠葉落在平整的石案,穆平安坐在案上,背靠著桃樹樹干,頭枕著枝岔,閉目養(yǎng)神了一會,心境很是愜意。
不多時,穆平安起身洗了個手,拿布巾擦拭干凈,提著鋤頭來到田里,給那被砸得凹陷的菜地松了松土。
全部弄完后,天色已然昏暗,他擦了擦額上流淌的汗珠。
日落西沉,云雀依舊沒有回來。
穆平安杵著鋤頭,抬頭上望。
不多時,他收回視線:“天色已晚,還是改日再去山上看看吧?!?/p>
翌日。
穆平安剛醒,就聽到窗外有說話聲。
“那小子的氣味就在這里消失的,本祖宗能辨千里之氣,豈會弄錯!”
“大哥,他說住山上,果然就住在山上,他沒有撒謊,不可能是任何一家的細(xì)作,穆平安真的是好人?!?/p>
穆平安聽到自己的名字,聽聲音似乎是趙語歡和金狐,除此之外還有陌生的戲謔聲和竊竊私語。
可見來人不少。
他頓時多了點興致。
“哈哈人家山中隱士,還細(xì)作!趙府經(jīng)此一劫,未免太過草木皆兵了。”
“但他確實有古怪。”
“照我說,趙玉樹你不如趕盡殺絕,街上所有走過路過的,都是其余三大家安插在你趙府的細(xì)作?!?/p>
“什么細(xì)作?你們也是來找隱居此處的老者的?”輕柔的女音。
“老者?那小子還有長輩在?”金狐老前輩。
“我二人昨日清晨上山時,屋外并無石桌。眼下桃樹空了,又多了兩個石桌,想來是有什么禪意,這才冒昧前來拜訪……”陌生的男音,聲音冷冽如冰泉。
穆平安躺在床上翹起腳,枕著手臂聽著。
那位一說“禪意”,四下的聲音便消停了許多。
穆平安對他有幾分好奇。雖然自己雕桌椅純粹是一時興起,但有人如此理解,還是很叫人心悅的。
“他可能又去賣菜了吧,”趙語歡道,“但我在大街上沒有瞧見他,大哥……”
“門上沒有落鎖,人還在里面……”趙玉樹話還沒說完。
吱呀一聲,門開了。
穆平安一臉坦然地看著身著各色衣衫的年輕男女?dāng)D滿了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