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話說出來,就連殷無望聽了也覺得哪里不對——這群弟子太安靜了,目標過于明確,全是針對于翎依。
如果察覺不出別的弟子的異常,他們只要看單塵,就知道不對了,單塵少谷主豈是這般死板之人,但天道究竟是用什么法子控制的少谷主?不只是單塵少谷主,甚至還包括穆平安……
“他們也是為你好。”胥月霜安撫懷里之人。
“是我約束不周,他們才如此胡來?!蹦聭z青柔弱無力地道。
“不關(guān)你的事,”胥月霜撫摸著他的臉,溫聲道,“你的弟子對你關(guān)懷備至,但這里確實不是他們該來的地方,那人連單塵都狠下毒手,又豈會對你的弟子手下留情?!?/p>
“你說得對,”穆憐青虛弱地吩咐道,“你們快下去吧,你們幫不上忙,卻有可能死在亂戰(zhàn)之中?!?/p>
但他的所有弟子,包括單塵在內(nèi),都紋絲不動。
所有弟子都手持法器,護著他和胥月霜周身,刃鋒所指,乃是他們敬重有加的顯仙宗上位者們。
于翎依實在忍不住:“女帝,舊事重演了,這些弟子都被他所控,包括擋在您身前的單塵,甚至包括突然對我下手的您的兒子,穆平安!”
“你懷里的人狠起來,連自己兒子也能利用?!?/p>
胥月霜喉間發(fā)堵,微微垂眸,她懷中的穆憐青清楚地看到了她的表情,其中有掙扎。
“女帝難道就不懷疑么,如果沒有他暗中傳喚,他的弟子們怎么可能知道今日他會落在我手里之事,一個不落,剛剛好地出現(xiàn)在這里。”
“也可能是單塵用了通言玉令,師父命在旦夕,他們當然要來看看了?!?/p>
“是嗎,”于翎依道,“女帝自己的話能說服自己嗎?”
胥月霜道:“前宗主明明說好要放人,為何出爾反爾?”
“我都說了放他走,是他不識抬舉。”
“前宗主好威風(fēng)??!”胥月霜冷笑。
于翎依胸口的傷勢逐漸愈合,但被劍傷及的肺腑仍有些許暗傷在隱隱作痛。
這必然不是單塵的空流劍使然,而是穆平安手中那把品階不明的爛劍所致,那個傷口有一縷沒有愈合。
而她毫無防備,更匪夷所思的是,那件失而復(fù)得的看不出品階的長劍,正好能洞穿她的身體。
這就好像早在破封之前就在布局,一切都恰如其分,算計好了的。
穆平安就像是天道布下的一顆棋子,是天道布下的最狠的那道劫。
所以才讓他失去修為,讓他只有法則之力傍身?
于翎依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天道竟然拿自己兒子當最后那張牌。
甚至可能連他們?nèi)ハ确庥≈卣一啬前褎Χ荚谒乃阌嬛校踔涟ㄋ麄儗徟兄厝?,重融的話可能也是假的?/p>
“你是斗不過天道的?!敝厝谀柯锻?,若不是于翎依方才那一掌毫不留情,他還不至于這般落井下石,當時若非穆平安和單塵倆小輩擋在前面,那么遭難的就是他了,于翎依必然以為是他出手,才不遺余力,若他真中了那一掌,必然身受重傷甚至難以轉(zhuǎn)圜,“還是斬道吧,斬道以后,你就是顯仙宗沒有實權(quán)的太上宗主,其他勢力也不會因為你而過度忌憚顯仙宗?!?/p>
“重融!”
“其實我并不后悔對你下手?!敝厝诎伍_足,手中圣劍匯聚,“人還是要往前看的不是嗎?千年了,我不可能一直活在對你的悔恨之中。飛鳥盡良弓藏,世道如此。你技不如人,怨不得別人?!?/p>
于翎依抬手,五指如鉤摁向重融面門。
“這就惱羞成怒了?不過如此嘛,”重融露出笑容,“你確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