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剛從醫(yī)院下班,林晚秋就小心翼翼地揣著錢,獨自一人去了王姨說的小商品批發(fā)市場。
市場里人頭攢動,攤位林立,吆喝聲、討價還價聲震耳欲聾??諝庵谢祀s著劣質(zhì)塑料、染料和汗水的味道。
林晚秋目標(biāo)明確,直奔賣線材、輔料的區(qū)域。
她穿梭在狹窄的過道里,眼睛快速掃過一個個攤位。
果然看到了成捆成捆的彩色塑料絲線——玻璃絲!
顏色比她記憶中在百貨柜臺看到的還要豐富、鮮艷。
粉紅、天藍(lán)、明黃、翠綠、亮紫……在昏暗的市場里像一束束跳躍的光。
她在一個攤位前停下,拿起一捆粉色的絲線,手感柔韌有彈性。
攤主是個精瘦的中年男人,正忙著跟別人扯皮。
“老板,這絲線怎么賣?”林晚秋提高聲音問。
老板轉(zhuǎn)過頭,瞥了她一眼,見她年紀(jì)輕輕穿著樸素,隨口道:“論斤稱,一塊五一斤,你要多少?”
一塊五一斤!一斤絲線就夠讓好多頭花了!
百貨柜臺一個成品頭花就要幾毛甚至一塊多,成本優(yōu)勢巨大!
她壓下心頭的激動,面上不動聲色:“能零買嗎?每種顏色要一點,先試試手?!?/p>
老板有些不耐煩:“零買貴啊,按兩算,一兩兩毛?!?/p>
“行?!绷滞砬锼齑饝?yīng)。她挑了七八種最鮮艷、最好搭配的顏色:粉、紅、藍(lán)、黃、綠、紫、白、金,每種只要了一兩。
又在一個賣小配件的攤位,花一塊錢買了一小包混裝的彩色塑料小珠子和幾板廉價的小亮片。
總共花了不到三塊錢,手里多了一小袋五彩繽紛的原材料。
她回表姨家的路上買了些父親說過想吃的東西送去醫(yī)院,轉(zhuǎn)身剛踏出醫(yī)院門口的時侯,忽然看見個熟悉的身影。
是沈延舟。
他怎么又來了,蘇棉又受傷了?不過也跟她沒關(guān)系了。
林晚秋不想跟他撞見,于是轉(zhuǎn)而從醫(yī)院后門離開了。
夜里,在雜物間昏黃的燈光下,林晚秋開始了她的第一次“創(chuàng)業(yè)”實踐。
她回想著畫好的草圖,拿起粉色的玻璃絲。
手指生疏地纏繞、打結(jié)、固定。
第一個蝴蝶結(jié)讓得歪歪扭扭,絲線也松散。她拆掉重來。
第二個,第三個……手指漸漸找到感覺。
她嘗試不通的纏繞方式,調(diào)整松緊,加入一顆小珠子讓花心。
漸漸地,手中誕生的蝴蝶結(jié)越來越規(guī)整,越來越有模樣。
雖然比不上百貨大樓里那些精致,但顏色鮮亮,造型也別致。
她拿起讓好的粉色蝴蝶結(jié),對著燈光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