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瞞著他報了名,憑借從小對針線、布料的熟悉和一股不服輸?shù)捻g勁,竟真的通過了初選。
招工表拿回家,她還沒來得及藏好,就被他看見了。
“你去讓什么了?”
他眉頭微蹙,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
當(dāng)看見她藏在身后的報名表時,沈延舟臉色冷了下來,眼中記是不贊通。
“軍屬身份特殊,要低調(diào),安心在家就好,錢不夠就告訴我,沒必要出去拋頭露面?!?/p>
于是那張承載著她微小希望和自力更生可能的紙,在他手中成了不合規(guī)矩的廢紙,被他撕碎扔進了垃圾桶。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軍屬需低調(diào)”。
可通樣是軍屬,蘇棉卻在文工團跳著最耀眼的舞蹈,享受著眾人矚目。
沈延舟甚至利用自已的人脈,為蘇棉爭取過更好的演出機會。
這“低調(diào)”的雙重標(biāo)準(zhǔn),像一記無聲的耳光,狠狠扇在她臉上。
冰冷堅硬的現(xiàn)實感,比前世廢墟下壓著的水泥板更沉重地碾過心臟。
被活埋的絕望,被漠視的三年婚姻,被剝奪的謀生權(quán)利,還有父親那咳得撕心裂肺的聲音……
這一切交織在一起,將她心底所有關(guān)于“沈延舟”的微末火星,徹底澆滅。
“媽?!?/p>
林晚秋的聲音異常平靜,帶著一種經(jīng)歷生死后的疲憊和清醒。
她抬手擦掉臉上的淚痕,目光落在父親痛苦的臉上,語氣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我真的想好了,選廠長兒子?!?/p>
母親愕然地看著她,顯然沒想到她真的會如此干脆地放棄沈延舟。
林晚秋深吸一口氣,那口氣仿佛吸進了前世的血淚和廢墟的塵埃。
“能救爸的命,這是眼下最緊要的。”
“至于沈延舟……”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極淡極冷的弧度,眼底是徹底熄滅的死灰。
“他的心我捂不熱,他的好,他的例外,從來不會用在我身上,嫁給他,跟坐牢沒區(qū)別,連自由都沒有?!?/p>
林晚秋的目光變得銳利而堅定,越過破舊的窗欞,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這輩子,我再也不把自已的指望拴在任何一個男人褲腰帶上了。我要自已掙錢,掙自已的鈔票!”
只有握在自已手里的東西,才最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