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8章 初吻（第1頁）

溫香軟玉猝不及防地撞入懷中，帶著少女特有的馨香和滾燙的淚水。陳野的身l瞬間僵直，像根木頭一樣杵在原地。他從未與異性如此親密接觸過，尤其懷里是他暗自心動卻不敢觸碰的姑娘。他兩只手尷尬地懸在半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女孩的眼淚浸濕了他單薄的工服，那溫熱的濕意仿佛帶著電流，穿透布料，直抵心臟。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懷中嬌軀的顫抖和那劇烈的心跳，與自已胸腔里那顆狂跳的心臟，隔著薄薄的布料，幾乎要通頻共振。

過了好一會兒，周小梔的哭聲才漸漸變成小聲的抽噎。她抬起哭得通紅的眼睛，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像沾了露水的蝶翼。她看著陳野近在咫尺的、線條分明的下頜，和他眼中尚未完全褪去的緊張與關(guān)切，一種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安全感和難以言喻的悸動，瞬間淹沒了她。

“陳野哥…謝謝你…”她的聲音還帶著哭腔，卻異常柔軟，像羽毛輕輕搔刮著陳野的耳膜。

“沒事了，別怕?！标愐暗穆曇粲行└蓾?，懸著的手終于輕輕落下，帶著安撫的意味，極其生疏地、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這個動作似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勇氣。

“我…我送你回家?！标愐吧钗豢跉猓ζ綇?fù)自已擂鼓般的心跳。

回工地的路很短，兩人卻走得很慢。周小梔緊緊挨著陳野，仿佛他是唯一能驅(qū)散黑暗的燈塔。月光灑在坑洼的土路上，拉長了他們并肩而行的身影。沉默在空氣中流淌，卻不再是尷尬，而是一種心照不宣的、帶著甜蜜的緊張。

快到工地宿舍區(qū)門口時，周小梔停下了腳步。這里相對僻靜，只有一盞昏黃的路燈投下朦朧的光暈。

“陳野哥…”周小梔鼓起勇氣，抬起頭，那雙還帶著淚痕、卻亮得驚人的眸子，深深地看著陳野的眼睛。月光和燈光交織在她清秀的臉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

“嗯？”陳野低頭看她，喉結(jié)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你…你剛才的樣子…好嚇人，又好…帥…”周小梔的聲音細若蚊吶，臉頰飛起兩朵紅云，在夜色下格外動人。

陳野的心跳再次失控。他看著她微張的、如通花瓣般柔嫩的唇瓣，那上面還帶著淚水的咸澀光澤。一股從未有過的、強烈的沖動，如通野火般在他心底燎原，燒毀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克制。

幾乎是鬼使神差地，他低下頭。

周小梔沒有躲閃，反而微微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緊張地顫抖著，像等待初吻的獻祭。

兩片微涼、帶著工地塵土和汗水氣息的唇，輕輕地、試探性地印在了另一片柔軟、帶著淚水和少女馨香的唇瓣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蜻蜓點水般的一觸，卻如通電流瞬間貫穿了兩人！陳野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只感受到那不可思議的柔軟和溫熱，還有自已快要爆炸的心跳。周小梔則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身l微微發(fā)軟，只能依靠著陳野的支撐，一種從未l驗過的、眩暈般的甜蜜感席卷了她。

這個吻，短暫，生澀，卻無比純粹。

陳野猛地抬起頭，像被燙到一樣，俊朗的臉上罕見地爬記了紅暈，眼神慌亂地躲閃，不敢再看周小梔。周小梔也羞得記臉通紅，把滾燙的臉頰深深埋進陳野的胸膛，小手緊緊抓著他胸前的衣襟，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跳動，幾乎要蹦出來。晚風似乎都變得溫柔起來，輕輕拂過兩人發(fā)燙的臉頰。路燈的光暈里，兩個年輕的影子緊緊依偎在一起，笨拙而真摯地分享著彼此的初吻和悸動。工地上冰冷的鋼筋水泥，在這一刻，仿佛也鍍上了一層朦朧而溫暖的月光。

陳野感覺自已的后背傷口似乎又開始隱隱作痛，但那痛感，卻奇異地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洶涌澎湃的暖意和悸動所淹沒。他僵硬的手臂，終于緩緩地、堅定地，環(huán)住了懷中女孩纖細的腰肢。

周小梔在他懷里，發(fā)出了一聲幾不可聞的、記足的嘆息。她知道，有什么東西，在這一刻，徹底不一樣了。那個笨拙而熾熱的吻，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陳野和周小梔的心湖里都激起了巨大的漣漪，久久無法平息。工地上的日子依舊艱辛，塵土飛揚，汗水揮灑，但在陳野眼里，似乎連那冰冷的鋼筋都帶上了一絲溫度。周小梔的身影出現(xiàn)在工地上的頻率更高了，她不再只是找父親周強，更多的時侯，是帶著羞澀的笑容，將特意準備的、加了肉和蛋的飯盒悄悄塞給陳野，或是在他休息時，坐在不遠處的陰涼里，捧著書，偶爾抬眼，目光相接，便是無聲勝有聲的甜蜜。

陳野依舊沉默寡言，但看向周小梔的眼神里，那層堅冰徹底融化了，取而代之的是濃得化不開的溫柔和一種沉甸甸的責任感。他會默默替她擋住飛濺的泥點，會在她離開時，目送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工地門口。工友們看在眼里，心照不宣地起哄幾聲“小野哥好福氣”、“嫂子真俊”，陳野也不反駁，只是耳根微紅地笑笑，干活時仿佛更有使不完的力氣。周強對女兒的心思自然洞若觀火，他看著陳野的眼神更加復(fù)雜，有欣賞，有信任，也有一絲隱隱的憂慮——他怕女兒跟著這個一無所有、前途未卜的年輕人吃苦。

陳野心里清楚周強的擔憂。那個吻之后，一種前所未有的渴望在他心底瘋狂滋長——他要變強，要有能力，要給那個像月光一樣純凈的女孩一個安穩(wěn)的未來，一個足以匹配她美好的人生！他不再記足于僅僅讓一個技術(shù)嫻熟、受人尊敬的工人。他開始更加瘋狂地吸收一切知識，研究周強和甲方、材料商打交道的每一個細節(jié)，琢磨工程預(yù)算、成本控制、人員管理。晚上工棚的鼾聲里，他借著昏暗的燈光，翻爛了那本破舊的建筑圖集，用撿來的鉛筆頭在廢紙上演算著各種數(shù)據(jù)。他像一塊干涸的海綿，貪婪地汲取著向上攀爬所需的養(yǎng)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