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野在休息時,被一群比他年長的工友圍著,聽他低聲說著什么,工友們頻頻點頭;
陳野坐在角落,捧著一本從舊書攤淘來的破舊建筑圖集,看得專注入神,眉頭微蹙;
陳野看到她來了,會微微點頭示意,偶爾遞給她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說一句:“天熱,多喝水。”語氣平淡,動作自然。
點點滴滴,像細小的溪流,無聲無息地匯入少女的心湖。
一次,陳野在搬運時不小心扯到了背上的傷口,紗布滲出了血。周小梔看見了,心疼得不行,非要幫他重新上藥。
在簡陋的工棚角落,陳野背對著她,脫下了沾著汗水和血跡的上衣,露出精壯卻布記新舊傷痕的脊背。那道長長的傷口雖然結痂了,但依然猙獰。周小梔拿著棉簽和碘伏,手指微微顫抖。她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傷口周圍,動作輕柔得像羽毛拂過。冰涼的藥水觸碰到皮膚,陳野的肌肉本能地繃緊了一下。
“疼嗎?”周小梔的聲音帶著自已都沒察覺的哽咽。
“不疼?!标愐暗穆曇魪那懊?zhèn)鱽?,悶悶的?/p>
周小梔看著那些深深淺淺的傷痕,想象著他經歷過的辛苦和危險,心里涌起一陣酸澀和難以言喻的心疼。一滴溫熱的眼淚,毫無預兆地滴落在陳野的背上,滾燙。
陳野的身l猛地一僵。
“哭什么?”他問,聲音有些沙啞。
“沒…沒什么…”周小梔慌忙擦掉眼淚,強笑道,“就是覺得…你們太辛苦了?!彼涌焓稚系膭幼鳎孔緟s認真地重新包扎好傷口。
當陳野穿好衣服轉過身時,看到女孩微紅的眼眶和強裝鎮(zhèn)定的樣子,心中某個堅硬的地方,仿佛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泛起一絲陌生的漣漪。
他沉默了一會兒,從自已那個破舊的工具包里,摸出一個洗得干干凈凈、紅得透亮的蘋果——那是他中午特意省下來的。他遞到周小梔面前,語氣依然平淡:“吃個蘋果,甜的。”
周小梔接過那個還帶著他l溫的蘋果,緊緊握在手心,仿佛握住了世界上最珍貴的禮物。她抬起頭,看著陳野深邃的眼睛,那里面映著小小的、紅著臉的自已。一股從未有過的、洶涌的情愫,瞬間淹沒了她。
她知道,自已愛上了這個沉默寡言、背負傷痕、在塵土中奮力向上的男人。這份愛,始于感恩和好奇,卻在日復一日的注視中,沉淀為無法言喻的心動和心疼。
而陳野,看著女孩眼中毫不掩飾的、純粹而熾熱的光芒,第一次感到一種陌生的慌亂和…一絲微弱卻無法忽視的暖意。他習慣了工地的冰冷、算計和汗水,卻不知該如何回應這樣一份干凈滾燙的感情。他只能別開視線,望向遠處轟鳴的塔吊,心中波瀾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