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吐出兩個字。
林小暖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溫水,40度左右,是合適的飲用溫度?!?/p>
“我說涼了?!?/p>
陸霆驍睜開眼,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挑剔和煩躁。
林小暖看著他那副理所當(dāng)然的挑剔模樣,心底那點剛壓下去的怒火又蹭蹭往上冒。她忍了忍,拿起水杯:“好的陸先生,我去給您換一杯?!?/p>
“不用了?!?/p>
他厭煩地?fù)]了下沒受傷的右手,動作牽動了傷口,眉頭又是一皺,“拿開?!?/p>
林小暖默默放下水杯。她開始理解為什么護士長說這位是“活閻王”了。伺侯他,比通時照顧十個普通重癥病人還要累心。
“我要看今天的財經(jīng)早報?!?/p>
陸霆驍再次下令。
“陸先生,王主任交代過,您現(xiàn)在需要靜養(yǎng),不宜勞神?!?/p>
林小暖盡責(zé)地提醒。
“靜養(yǎng)?”
陸霆驍嗤笑一聲,眼神里充記了對“醫(yī)囑”的不屑,“我的時間每一分鐘都價值千金,躺在這里已經(jīng)是最大的浪費。去拿報紙,或者,你想讓我自已下床去找?”
他的目光掃過自已打著石膏的腿,威脅意味十足。
林小暖知道跟這位講道理是行不通的。她認(rèn)命地走到病房門口,對守在外面的保鏢說:“陸先生要看今天的財經(jīng)早報?!?/p>
很快,散發(fā)著油墨清香的報紙被送了進來。林小暖將報紙展開,調(diào)整好角度,放在陸霆驍面前特制的閱讀架上。他立刻聚精會神地看了起來,眉頭時而緊鎖,時而舒展,完全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仿佛剛才那個刁難人的不是他。
林小暖終于得到片刻喘息,她退到病房角落的護士站,整理著藥品記錄單,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病床上的男人。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完美的側(cè)臉輪廓,專注的神情讓他少了幾分平日的戾氣,多了幾分深邃的魅力。但林小暖很清楚,這平靜的表象下,隱藏著怎樣一個強勢、霸道、不近人情的靈魂。
她低頭看了看自已記錄本上他的名字:陸霆驍。三個字,像烙印一樣沉甸甸的。她只是個卑微弱小的小護士,為了這份工作,為了給家里多寄點錢,她必須忍耐。只是,看著那被隨意扔在一邊的昂貴水果(他嫌不夠新鮮一口沒動),再看看自已口袋里那個屏幕碎裂的舊手機,巨大的鴻溝感讓她心底泛起一絲苦澀。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敲響。林小暖以為是醫(yī)生查房,連忙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卻是一位妝容精致、衣著奢華、氣質(zhì)高傲的年輕女人。她手里捧著一大束嬌艷欲滴的紅玫瑰,目光越過林小暖,直接投向病床上的陸霆驍,聲音帶著刻意的甜膩和心疼:“霆驍!天哪,你怎么傷成這樣!我聽說消息就立刻趕來了!”
林小暖下意識地退開一步。女人身上濃烈的香水味讓她有些不適應(yīng)。
陸霆驍從報紙上抬起眼,看向門口的女人,眼神里沒有絲毫驚喜,反而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煩,語氣比剛才對林小暖說話時還要冰冷幾分:“蘇晚晴?誰讓你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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