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李二人被捕后,你可曾營救?或……”老袁意味深長地拖長了聲調(diào),聰明的人自然明白他要說“解決”等類似的話。
“卑職曾設(shè)法彌補(bǔ),無奈實在看管嚴(yán)密,不能找機(jī)會下手。”趙秉鈞汗都出來了。
“這就怪了,難道是馨吾(胡惟德的字)使的手段,不過他沒在電報里告訴我啊?!痹绖P嚴(yán)厲地盯著趙秉鈞,“真不是你干的?”
“不是?!边@次趙秉鈞回答地很干脆,“莫非,莫非真的象報紙上所說,兩人為國盡忠?”
“不可能,絕不可能。”袁世凱斬釘截鐵地說,“這兩人一個貪財,一個怕死,豈是為國盡忠之人?這里面一定有鬼。”
趙秉鈞覺得蹊蹺:“真要是為國盡忠,兩人也不應(yīng)該交待就……”
袁世凱也覺得撓頭:“他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非他沒有問出什么東西,惱羞成怒動了手?”
“不可能,他是個奸雄,看他玩詐死玩得這么熟練就知道了,難道他躲了這么多天僅僅是為了找個人殺殺泄憤?”袁世凱當(dāng)即否定,“我在想,秦時竹應(yīng)該已知曉這兩人的秘密,對他而言已沒有利用價值,還不如……”
“大人,這事情全部是我出面讓馮麟閣安排的,決計不會牽涉到您?!壁w秉鈞趕緊表白。
“沒什么,殺了就是殺了,沒什么好后悔的?!痹绖P踱著八字步,“我只是一時沒想明白秦時竹的用意,你說,憑他的手段,不難問出金、李背后的人是誰,就是問不出也猜得出;但報紙上的矛頭,明明又是指向那些親貴王爺和洋人的,你說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從報紙的語氣上來看,應(yīng)該說的是良弼和善耆,什么阻撓革命、破壞共和,都和這兩人逃不掉干系,那洋人多半指肅親王府上的那個日本人川島浪速?!?/p>
“我看也是,只是他針對這兩人意圖何在?”
“依卑職所見,秦時竹是色厲內(nèi)荏之人,此番舉動,想來是不為得罪大人之舉?!?/p>
“哦,說下去?!?/p>
“一、憑秦之手段,縱然無確鑿證據(jù),但首先肯定懷疑是我們,但他如此大張旗鼓地宣布是那些親貴王爺,就是想避免和我們沖突;二、萬一秦得知是我們之所為,他心中雖然氣惱,但也只能選擇忍氣吞聲,無法發(fā)難……”
“這是何故?”老袁心中已有了答案,但還是要聽聽別人的。
“理由很簡單,目前兩邊停戰(zhàn)議和,秦時竹也提出只要答應(yīng)順應(yīng)共和,就可推舉大人為民國之大統(tǒng)領(lǐng),如果此事捅出來,兩家必然撕破臉皮,但又必須給內(nèi)部一個交待,思來想去,推到那些王爺身上最好,反正他們也深恨秦時竹,不會讓人覺得突然。”
“胡說,誰說我答應(yīng)做大統(tǒng)領(lǐng)的,我生是大清的人,死是大清的鬼!”
“對,對,大人是這么想的,但秦時竹他們就盼著大人您的舉動呢?!崩显男乃迹w秉鈞自然明白,口頭上卻還是要維護(hù)清廷顏面的,怎么說袁世凱也是內(nèi)閣總理大臣,自己也是內(nèi)閣部長,“對于議和,他們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上次延長停火時間,就是他們主動提議的,他們肯定抱著速和速決的心態(tài),不想節(jié)外生枝。”
“節(jié)外生枝?有道理,”袁世凱得意地說,“看來這秦時竹也怕我啊,可他為什么要堅持兩個條件呢?”
“這就是卑職評價他色厲內(nèi)荏的依據(jù),一方面他是想和的,另一方面,又要顯示他的手腕;我覺得,這個兩手,前者是做給我們看的,后者是做給他下面的人看的,大人您想,”一打開話匝子,趙秉鈞就開始收不住了,“秦時竹以前不過是個小小的巡防營統(tǒng)領(lǐng),驟得大權(quán),不服者必眾,以兩個條件搪塞,余者固然無話可說,但也堵死了和談的路,不經(jīng)過我們首肯,這些條件斷然無法達(dá)成,秦時竹自然心知肚明,所有才有舉大人為大統(tǒng)領(lǐng)一說;秦之手腕,不可為不高,奈何現(xiàn)在羽翼未豐,故有此色厲內(nèi)荏之表現(xiàn)。”
“有點(diǎn)道理,如何應(yīng)付你有法子了嗎?”
“卑職一時半會也沒想好,但從現(xiàn)在看來,秦時竹也是主和的,這就好辦,兩家談妥條件,就不用刀兵相見?!毖劭丛绖P贊同他的觀點(diǎn),趙秉鈞得意起來,“卑職以為,我們不妨裝聾作啞,任由他和那些王爺們扯皮,總之,一個拖,一個和,一個談,事情總是有轉(zhuǎn)機(jī)的,到那時,還不全是大人您說了算。”
“就依你之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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