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有人要和我唱對臺戲了?!痹绖P惡狠狠地說道,“秦時竹啊秦時竹,你此時發(fā)難,不覺得時機已經錯過了嗎?現在南方已經平定,我正愁找不到對付你的法子,沒想到你先跳了出來……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大總統(tǒng),話雖如此說,但我們大軍遠在江南,秦時竹挑在此時發(fā)難,形勢……”楊士琦話說了一半就給袁世凱給打斷了。
“我就不信,我坐擁大半個中國,身為堂堂總統(tǒng),居然奈何不了這個小小的巡防營統(tǒng)領?”袁世凱怒氣沖沖,一拳頭砸在桌子上,“現在該讓他見識見識我的厲害?!?/p>
楊士琦原本有些低落的情緒,經過袁世凱這么一打氣,居然又恢復了不少。
“杏城,現在雖然秦賊作亂,但我們不能自亂陣腳,只要應對得法,秦時竹一伙就如同孫文一伙一樣,不足為慮?!痹绖P一世奸雄,此時已經恢復了平靜,“你立即招呼芝泉前來,我們三人商議應對之法。議會方面,由陸建章去對付,這個混蛋,對方這么大的舉動都沒有事先告警。現在已不需要他再追查趙秉鈞的事情了,讓他趕緊加派人手,將那些不老實的議員看管起來,特別是人民黨議員,更是一個也不能少!”
“是!”
袁世凱隨即提筆寫下總統(tǒng)令:“……著免去秦時竹北疆巡閱使等本兼各職,褫奪上將軍銜,陸尚榮、周羽、吳俊升……一并照此辦理。”
段祺瑞匆匆忙忙地趕到了,他也收到了電報,急匆匆地從總理府跑來報告。袁世凱陰沉著臉,將討袁的電文遞給了他,問:“芝泉,你看現在怎么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倍戊魅鹩捎谄蕉ǘ胃锩笓]并不如意,心里一直窩火著,現在逮住這個機會,更要好好表現一下,“大總統(tǒng),現在南方戰(zhàn)事已經基本結束,完全攻下南京城也在一兩天之內,大軍可以立即回師和北疆軍決一死戰(zhàn)?!?/p>
“你有多的把握?”
“如果本來國民黨一伙和秦時竹聯手,同時發(fā)難,我倒還要費些腦筋,現在南方亂黨已經銷聲匿跡,我們完全可以騰出手來解決北疆問題?!倍戊魅饠蒯斀罔F,“我有八成把握?!?/p>
“好,要的就是你這句話。”聽了段祺瑞的回答,袁世凱有了底氣,原本變得蒼白的臉逐漸又有了血色。
“為今之計,一是要趕緊辟謠,聲明趙秉鈞之文純屬捏造,爭取輿論支持,防止其余各省仿效;二是譴責秦時竹之流,以個人私利置于國家大義之上,名曰護國,實則禍國;三是軍事上要妥善應對,南方大軍應該火速召回,以便應變;四是照會各國,爭取他們同情,特別是要爭取財政借款……”形勢緊迫,楊士琦簡明扼要地說了幾條應對之法。
還沒等袁世凱擊節(jié)叫好,唐山被圍的電報又送上了袁世凱的案頭,老袁眼睛冒火,幾乎要跳將起來。
段祺瑞氣歪了鼻子,大聲說道:“秦時竹、陸尚榮欺人太甚,唐山乃護衛(wèi)京畿重地,斷然不能有失,請大總統(tǒng)派我前去坐鎮(zhèn)指揮?!?/p>
“芝泉,這里還離不開你居間總調度?!痹绖P的腦子還沒壞掉,“嚴飭潘、齊二將,誓死守衛(wèi)唐山,援軍不日就到,望克盡全功?!?/p>
楊士琦追問段祺瑞:“倘唐山有失,奈何?是不是趕緊籌劃援軍?”
“唐山城防固若金湯,秦賊短期內絕難動搖?!倍戊魅鹣肓讼?,“不過從上報的情況來看,北疆軍氣勢洶洶,援兵還是要派的?!?/p>
“依你之見,從何處抽調援軍?”
“先從曹錕的第三師內抽調一個旅火速馳援唐山,同時嚴令在南京、江西的部隊,火速乘坐海軍軍艦或津浦路北上返援直隸?!?/p>
“好好,有芝泉在,我就放心了?!痹绖P原本的心弦是緊繃著的,突然一松后只覺得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大總統(tǒng),大總統(tǒng)?!睏钍跨投戊魅鹨妱莶幻?,隨即招來醫(yī)生治病。
看著躺在病榻上的袁世凱,段祺瑞和楊士琦仿佛有一陣不祥的預感,尚未交手,主帥已經病倒,莫非我北洋真的流年不利?
袁世凱清醒過來后才發(fā)覺自己躺在病床上,他用顫巍巍地手拉住床頭段祺瑞和楊士琦的手,語氣凄涼:“我老了,將來都要靠你們了,軍事方面芝泉多擔待一些,內政方面有杏城給我分憂,我也放心。我一個老頭子,也沒有多少追求,當時選舉我為總統(tǒng)的時候,我就說要去河南老家養(yǎng)老……按我的心思,這總統(tǒng)我是一天也不想做的,勉為其難地做了這些天,卻遇上這么多棘手的事情……”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劇烈的咳嗽聲打斷,慌得楊士琦連忙說:“請總統(tǒng)保重身體,這等宵小之輩,在芝泉的打擊下必然潰不成軍……”
袁世凱揮了揮手:“你們先去忙吧,我的身體我自己有數,恐怕要修養(yǎng)段時間了……只是就這樣拱手讓人,我實在不甘心……”又是一陣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