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賊勢大,手下人馬眾多,如讓其攻打,姓陳的必然推托不前,惟有找一勢均力敵之匪方可行事,倒不如讓他攻打只有三百人馬的候占山部來得趁心。”增韞和張作霖聽后連連點頭,“果然如此?!?/p>
李洪量卻不放心:“倘若……”
秦時竹不禁得意一笑:“放心,他斷無贏的道理。一者大人可以緩發(fā)糧草兵器,斷其后路;二來,素聞雨亭與那候占山昔日有舊,賣個人情,前往暗通款曲。如此一來,這廝如何贏得?”
李洪亮拍手贊道:“好計好計,那時他必然進(jìn)退兩難?!?/p>
“還有,大人前往曉諭陳樹森時,要暗示其只要能把候占山滅了,就提拔他做管帶,他必然毫不起疑,頭撞南墻而不回。萬一的萬一僥幸成功,咱們也能把候占山給滅了,大人對上也有交代?!?/p>
“好好好,我去杏花樓安排酒宴,多謝復(fù)生幫我排憂解難?!崩詈榱列幕ㄅ?,也不和增韞多說,自顧自地先走了。
張作霖原本也想告辭,秦時竹卻讓其留步,只道自己另有話說。
“復(fù)生但說無妨。”增韞停下了腳步。
“雨亭賢弟升官在即,到時候怎么謝我啊?”秦時竹忽然冒出這一句。
張作霖有些奇怪,想著就算去了陳樹森,自己仍然居官不動,便問道:“復(fù)生兄何出此言?”
秦時竹沒有正面回答,只把目光盯住增韞:“卑職斗膽,有一計獻(xiàn)于大人,可為大人除去眼中釘!”
“快快說來!”增韞的胃口一下子便被吊了起來。
“李洪亮仗著將軍差遣而來,平素趾高氣揚、尾大不掉,對大人屢有不恭。陳李二人失和,固是陳樹森桀驁不馴,但如要訓(xùn)斥處置,也要依大人之意,李洪亮如此行事,分明挾將軍以令大人……”
“嗯……”增韞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靜聽下文。
“如此,我們便來個弄假成真。方才李洪亮不是打算裝病推托責(zé)任么?大人便向?qū)④妳R報,說李洪亮病重不能視事,讓其回家養(yǎng)病,以示體恤……”
“然后呢?”
“然后……”秦時竹笑了起來,“呵呵,李洪亮回家,陳樹森吃癟,若要解決問題,需得雨亭賢弟出馬。立下功勞之后,諒李洪亮想回來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只能回頭再求著將軍另行安排,如此大人便可眼不見為凈……”
張作霖反應(yīng)飛快,馬上明白了這一箭雙雕之計,暗叫高明,只是想立功勞卻是棘手。增韞沉吟片刻,想到日后省得姓李的再來煩心,便默不作聲,嘴里雖然不做表態(tài),臉上分明卻是同意之意。
秦時竹察言觀色,看穿了張作霖的心態(tài),當(dāng)即點道:“雨亭不用愁,有現(xiàn)成功勞等著你!”
“請兄長賜教?!?/p>
“雨亭可去候占山處暗通款曲,有了現(xiàn)成消息,陳樹森自然打候占山不過,但這樣一來候占山卻定然對賢弟深信不疑,到時利用他這等盲信,伺機(jī)一舉殺之,豈不便宜?不必賢弟興師動眾,只要略施小計便可成功,一面陳樹森勞而無功,一面賢弟兵不血刃,兩相對比,功勞愈發(fā)彰顯。”
“這……”張作霖有些猶豫。
“好!”增韞已忙不迭說好。在他看來,這樣一來遵照上頭指示治了陳樹森,二來趕走了自己的心頭刺李洪量,三來還能再消滅土匪候占山部。端的是一石三鳥,又豈能不叫好?
一面是綠林名聲,一面是官府頂子,張作霖咬咬牙,從牙關(guān)里擠出一句臟話:“他奶奶的,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