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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各處準備（第1頁）

吳祿貞已死的消息傳出后，早已為徐世昌高官厚祿引誘而動心的潘矩楹和伍祥楨終于撕下了偽裝面具，公開宣布效忠朝廷，調轉槍口來進攻本來還是盟友的張紹曾了。面對潘、伍二人的背叛和吳祿貞的死訊，張紹曾猝不及防，亦不禁動搖起來，在部下的威脅下被迫同意南下就任宣撫使，潘矩楹繼任了第二十鎮(zhèn)統(tǒng)制。

吳祿貞的被殺、張紹曾的離開使藍天蔚所在的第二協(xié)軍心亦開始動搖，標統(tǒng)聶汝清（聶士成的侄兒）叛變，公開宣布劃清界限，投向了潘矩楹，炮兵營長李和詳也隨之投敵。潘雖然當了統(tǒng)制，但并未立即樹立威信，79標內部革命力量較好，施從云、王金銘等率領該標主力脫離了二十鎮(zhèn)，公開加入了第二協(xié)，馮玉祥任管帶的一營也在其中。經(jīng)過一番分化組合，藍天蔚的第二協(xié)人數(shù)依然還有四千多，且大多數(shù)為革命堅定分子，尚可一戰(zhàn)。為完整地將這支軍隊納入自己的勢力范圍，同時也出于布置作戰(zhàn)的需要，潘矩楹向藍天蔚提了通告，假惺惺地宣稱，只要宣布效忠朝廷，可以不再追究起義事宜，所有人一律免受處分，限于晚上九時前回答。

陷入重重圍困的藍天蔚反而冷靜了下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將這支部隊盡可能地保存下來，避免僅有的一點革命力量被完全消滅。硬拼不是上策，他寄希望利用對方的麻痹找到空子鉆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如果可能最好打回東北去。他沒有貿然拒絕對方的要求，反而將計就計，要求更多的時間用于內部的協(xié)調、統(tǒng)一，拖得一時是一時，一邊做好撤退的準備。袁世凱卻急于斬草除根，再三催促之下，孟恩遠的第二十三鎮(zhèn)加速開拔，出關合圍藍天蔚。

“最遲不得晚于今晚11時開拔？”葛洪義念叨著剛剛截獲的電報，“倘若這樣，9日凌晨2點二十三鎮(zhèn)將通過奉天，中午12點能到達灤州，我們得拖住他！”

“23鎮(zhèn)總共調動多少兵力？”

“一個協(xié)又一個步標、一個炮標還有馬隊等，吉林只留一個步標。”

“消息可靠么？”

“可靠。小羽傳來的消息也同樣如此。對了，還將在奉天補給軍火。”葛洪義補充道。

“這么多部隊一趟車還運不了，孟恩遠打算分幾撥？”

“分三撥，最早出發(fā)的45協(xié)先期到達，然后是步標、炮標還有馬隊，最后是輜重營，前后相隔四小時?！?/p>

正在沉思間，突然電話鈴響了起來，卻是趙爾巽找秦時竹的，只聽見他連連應聲：“是！是！”末了還補充一句，“大人，您放心吧！”

“電話是趙爾巽打來的，告訴我明天一早六時孟恩遠部要在奉天補充軍火，要我派人負責警戒、保衛(wèi)，不過明天的大會仍然要我參加?！?/p>

“六點？孟恩遠還不是一般的磨蹭，比我們估計的還要慢！”夏海強笑著說道。

“有什么好笑的？”陸尚榮虎著臉，“起事時間就定在十點整，萬一23鎮(zhèn)還沒走，反而就地展開，我們的麻煩就大了?！?/p>

“這個……”眾人啞口無言，頗為沮喪。

“他奶奶的，居然敢壞俺們的好事，老子連23鎮(zhèn)一塊端！”

“好！很好！非常好！”葛洪義又看了一份電報，冷不丁爆笑起來。

“抽瘋了？”夏海強奪過電報看后，也哈哈大笑。

電報上說得明明白白：兵事緊急，前兩趟在奉天并不停留，直接開拔，只有最后由輜重營押運的那列火車要等軍火補給完畢后才能出發(fā)。輜重營不過區(qū)區(qū)四五百人，又無多少戰(zhàn)斗力，是故兩人大笑。

“我看看！”陸尚榮一把搶了過來，樂開了花，“真是天助我也，電報里孟恩遠的意思是，不但要在奉天補充danyao，而且大炮也要在最后一趟車里運。妙！發(fā)財了。”

“截軍火？”秦時竹集團干截軍火的事也不是頭一回了，真正的駕輕就熟。

“沒了大炮看這23鎮(zhèn)還能有多少作為？前面幾趟不必理會，他要入關就讓他走好了，咱們只管把最后一趟截了?！?/p>

“沒想到吳祿貞還是死了。”葛洪義一想起來便覺得惋惜，“張紹曾被排擠走后只剩下藍天蔚孤軍奮戰(zhàn)，今晚九點最后通牒一過，灤州方面就能打起來?！?/p>

“是福不用躲，是禍躲不過，命中注定吧！”秦時竹無奈地嘆了口氣，“老袁明日回京，估計要調集全部力量吃掉藍天蔚以安定后方，臥榻之地豈容他人酣睡？”

“我有個大膽的主意?！标懮袠s權衡許久后道，“現(xiàn)在形勢有變，起義計劃也要相應改變，我意明天先派兵截下火車，控制東、西兩門，同時派突擊隊控制諮議局，等城內安定后我立即帶領部隊利用截下的火車火速搶占山海關，防止清軍反撲?！?/p>

秦時竹搖搖頭：“這對時間的配合要求太高！還有，錦州怎么辦？不拿下錦州，敵人一旦發(fā)現(xiàn)，兩面夾擊，山海關是守不住的。”

“我覺得大黑的意見很好，既然打算利用敵人不知情的情況搶占山海關，我們同樣可以利用相同的方法搶占錦州，只要把握好時間差，兩邊同時動手就行了。”葛洪義道，“現(xiàn)在馮麟閣的主力已被調去包圍藍天蔚，留守錦州僅僅只有張海鵬一個營，駐守山海關是張景惠的一個營，主力都在關外70里的地方駐扎，防止藍天蔚北竄，如果真能占領這個重要關隘不要說東北的革命勝利有了保障，就是藍天蔚集團我們也有可能救出來！”

“依現(xiàn)在的兵力分布自然沒問題，可你們有沒有把明天二十三鎮(zhèn)出關后的變化考慮進去？”秦時竹搖搖頭，“我覺得漏洞太多，對配合要求實在太高?！?/p>

“我覺得不太可能有大的變動，第一，孟恩遠調去打藍天蔚，是用于機動作戰(zhàn)而不是守城，防御指數(shù)一般；第二，明天起義成功后可以立即掐斷關上和奉天的消息，有可能保持最大的隱蔽性；第三，如果搶關后馬上被發(fā)覺，他們來攻，我也不怕，因為孟恩遠的大炮被我們扣留了嘛！以山海關的險要，沒有火炮那是萬萬攻不下來的?！?/p>

“萬一他們從別的地方調集火炮呢？”秦時竹以不同的疑問方式繼續(xù)完善這個計劃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