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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強炮逞威（第1頁）

30日，各地軍政府代表在漢口英租界順昌洋行舉行了第一次會議，討論英國領事葛福新提交的局部停戰(zhàn)條件。代表的成分十分復雜，革命派和立憲派占有幾乎相等的多數(shù)，另有少數(shù)舊官僚、封建士紳，甚至還有清廷的密探（會議內(nèi)容被一字不漏的傳到了袁世凱那里），郭文作為東北方面的代表也參與了會議。會議推舉譚人鳳為議長，決定在臨時政府成立前，由湖北軍政府代行中央軍政府職權(quán)。會議的還有一項議程是討論和平方案：一個是全國性的，由袁世凱內(nèi)閣代表清廷統(tǒng)治下的各省區(qū)，希望能和一個能代表全部革命省區(qū)的人進行和談；另一個是局部性的停戰(zhàn)，由北洋軍在武漢的最高統(tǒng)帥馮國璋與黎元洪進行湖北地區(qū)的停戰(zhàn)談判。

全國性的方案剛剛提出就被否決了，主要原因就是湖北集團和江浙集團彼此都在爭奪主導權(quán)，東北集團指示郭文千方百計破壞達成全國性停戰(zhàn)方案的企圖，秦時竹更不想讓遠在漢口的代表會議束縛自己的手腳。全國性的方案行不通，局部性停戰(zhàn)成為了雙方的唯一選擇。

逃跑途中的黎元洪一聽到簽訂停戰(zhàn)協(xié)定的消息，喜出望外，第二天就動身返回武昌摘桃子。劉公和張振武因為他擅自出走造成混亂局面，主張通電彈劾他的失職行為，雖被其他人所勸阻，通電沒有發(fā)出，但黎元洪卻因此而對他們懷恨在心，與張振武等人的矛盾進一步激化。

馮國璋用炮轟擊的起勁，山海關(guān)方面也沒有閑著，只不過倒楣蛋換成了曹錕所在第三鎮(zhèn)。秦時竹下了命令后，寧武不敢怠慢，當天夜里就安排火車運輸。望著四門嶄新的105榴彈炮，陸尚榮大喜過望，他深知重炮的威力。但2噸的重量實在是太重了，炮營將火炮從車廂里卸下來后，費盡心機都想不出拿到山坡上的辦法，只好匯報給陸尚榮。

“你們就不會把火炮拆開分散著搬上去？”

“試過了，輪子什么的當然沒問題，關(guān)鍵就是炮筒，如果在平地上倒也好辦，大不了用騾子拉著走，可是要爬坡，實在是無能為力。師長，都說辦法總比困難多，可我實在是黔驢技窮，想不出法子啦?！惫鶎毧迒手?，“眼瞅著這么好的炮用不了，我也著急呢！”

陸尚榮一時也想不出好辦法，眼睛在幾個中級軍官的臉上掃來掃去，希望能找到什么好辦法，最后他的眼光落在劉翼身上，直愣愣地盯著他。

劉翼被他盯得渾身發(fā)毛，趕緊說：“師長，您別看我，我也沒有好辦法?！?/p>

“有，你有辦法！”陸尚榮突然想到了，猛地拍了劉翼的肩膀，痛得對方直齜牙，卻不敢抗議。你用大飛天把大炮吊到山上去?！?/p>

“師長，我不是沒想過這辦法，但火炮太重，怎么才能放到吊籃里去呢？”

看他如此不開竅，陸尚榮急了：“誰讓你放吊籃里去的，用繩子直接綁住吊在外面不就行了？”

“我怎么沒想到呢？”劉翼興奮地說，“我趕緊去試試?！?/p>

“千萬注意安全，繩子弄的結(jié)實點，要是斷了可不是鬧著玩的?！?/p>

“知道啦！”劉翼頭也不回，朝飛艇飛奔而去。

一個小時后，劉翼和其他隊員就操縱著一艘滿載著沙袋的大飛天飛到，為最大限度發(fā)揮飛艇的升力，吊籃里除了必要的操縱人員外，全部都放滿了沙袋，吊籃與火炮之間的繩子被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關(guān)鍵部位還纏上了鐵絲加固，陸尚榮和一大群官兵圍在旁邊給他們加油鼓勁。沙袋一個接一個地被拋出吊籃，繩索繃得越來越緊，等到沙袋被拋掉七成時，飛艇吊著火炮緩緩地離開了地面。下面齊聲叫好，紛紛鼓起掌來，飛艇又陸陸續(xù)續(xù)地拋下了幾十個沙袋，帶著火炮越升越高，螺旋槳也旋轉(zhuǎn)了起來，慢慢地朝山頭方向飛去。

到了炮兵陣地上空，劉翼指揮氣囊放氣，飛艇緩緩地下降高度，當火炮立足腳后，下面的人趕緊解開繩索，脫離了火炮重量的束縛，飛艇一下子輕了很多，猛地往上一竄。就這樣，整整忙乎了一個上午，終于把四門火炮都運到了山上。下午就是炮營的事了，一方面要構(gòu)筑陣地，另一方面要校正射角，安排試射。炮兵沒過多久就摸透了這幾門新炮的脾氣。望著榴彈炮驚人的威力，大家議論紛紛，卯足了勁要給對面的北洋軍一點顏色看看。

經(jīng)過了前一天的忙乎，第二天四門榴彈炮一字排開，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北洋軍軍陣地，郭寶要給對面的曹錕吃重達31斤的“糖”了，為了保證射擊精度，還要安排空中火炮校正。一般都用校正氣球的，但革命軍向來沒有氣球，不消說，這個任務又落實到了飛艇隊頭上。劉翼指揮飛艇飛到了離地七百米的高空，細看之下，飛艇的吊籃里還拖下來一根長長的電線，這是工兵營的杰作，為方便報告彈著點，修正彈道，特意架起了電話。在山坡前面，臨時搭建了一個通訊中轉(zhuǎn)中心，由通訊員將飛艇報告及時通報給在炮兵陣地上指揮的郭寶。

前幾次炮戰(zhàn)，北洋軍吃了不小的虧，也學乖了很多，將營寨遠遠地扎在離陣地15里的地方，那里已在革命軍原有火炮射程外，但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革命軍又擁有了更遠射程的利器，再加上是山上往下射，射程超過22里，整個清軍營地，都在榴彈炮的覆蓋范圍內(nèi)。

關(guān)于轟擊目標的選定問題，師部幾個指揮官和炮營討論了一清晨，最終決定，首先是敵人的兵營，以殺傷有生力量為目標，其次是炮兵陣地，反正敵人的火炮一時半會也拖不走，等打完了營地再來收拾也不遲。上午九時，炮擊正式開始，炮兵們揭去炮衣后，迅速轉(zhuǎn)動方向機，再通過轉(zhuǎn)動高低機，將標尺定在8500米的距離上。

炮兵們抱起三十多斤的炮彈就往里塞，準備就緒后，郭寶向陸尚榮請示：“報告，一切準備完畢，請求開炮?！?/p>

“好！開炮！”

郭寶將手里的小紅旗一揮，四門炮幾乎同時發(fā)出震耳欲聾的響聲，炮彈竄出了炮膛，劃著美麗的弧線落到了敵軍的陣地上，經(jīng)過近半分鐘后的等待，陣地上的人才聽見炮彈在敵營中炸響的聲音，同時電話里焦急地傳來了劉翼的聲音，“偏左400米”。第二輪齊射的結(jié)果是偏右150米，炮兵們又一次迅速地調(diào)整了方向機，第三輪齊射就正好砸在兵營里。

其實，在第一輪炮彈落地后，北洋軍軍就亂了套，誰都沒有想到革命軍的炮彈居然能打這么遠。曹錕正在指揮部，聽見炮彈落地的聲音，還不敢相信，問副官：“外面出了什么事？趕緊去看看?！?/p>

第二輪齊射后，副官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統(tǒng)制，不好啦，革命軍向我們開炮了?！?/p>

“革命軍？不可能？他們怎么會有打得這么遠的炮？”曹錕還以外又是上次夜襲那樣的近距離偷襲，“趕緊命令炮營還擊?！?/p>

第三輪齊射后，炮兵營管帶連滾帶爬地進了指揮部，“報……報告，統(tǒng)……制，不……不是敵人偷襲，是……是革命軍從關(guān)上方向打過來的?！边@人一緊張，連話也說不利索。

“這到底是什么炮？怎么打得這么遠？”曹錕極為生氣，“你不是說這個距離革命軍的火炮無論如何也打不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