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總理?他早就走了……”徐樹錚幸災樂禍地說道,“你們來晚啦?!?/p>
“老實點!”呂隊長雖然不認識徐樹錚,但一看徐樹錚肩上的將軍軍銜,就知道絕對是條大魚,狠狠給了他一拳。
這一拳正好打在徐樹錚的小腹上,小徐子何曾受過這種待遇?當下痛得呲牙咧嘴,便待發(fā)作,一眼瞥見黑洞洞的槍口直指著自己,想起“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古訓,才把脾氣壓抑了下去。
其實,段祺瑞此時并沒有走遠,他見勢不妙就躲在一間堆放雜物的貯藏室里。原本打算通過國務院的后門走的,但到后門去要經過一段長長的回廊,而回廊盡頭已有一個突擊隊員在四處搜索,他心一橫,就打算就地隱蔽下來,等天黑的時候再溜出城去,反正突擊隊來的人數(shù)并不多,只要捱到天黑,就有辦法。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很明顯,院落中走動的突擊隊隊員越來越多,好幾次甚至都走到了貯藏室門口,差點就推門進來,段祺瑞緊張的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謝天謝地,由于此處地方偏僻,門口又有些雜亂,沒有人真的推門進來,只是依稀感覺有人在搜查辦公室等處。不時有不知情的國務院辦公人員進來上班,無一例外都被突擊隊員看押起來。
應該說,段祺瑞的耳朵還是好使的,由于人手不足,加上受到了徐樹錚的誤導,突擊隊員不可能一一搜查龐大的國務院,只是把重點幾處搜尋了一下就開始了控制管理。一方面要進入指揮中樞,接管電臺、電話等要害設施,另一方面又要接管整個國務院治安,防止意外發(fā)生,所有已經上班和前來上班的人員,統(tǒng)統(tǒng)都被突擊隊員們拿下。
經過和向導的商議,呂隊長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突擊隊不按照原定計劃撤退,反而趁勢接管整個北京城中樞。為了防止發(fā)生騷亂,電話特意掛到了陸建章處。自從上一次電話鈴響過后,陸建章一直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不派人手前去不是,派人手前去也不是,前者是明顯的抗命,一旦段祺瑞控制了城里的局勢,自己肯定吃不了兜著走;后者則是拿自己和手下的性命開玩笑,對付這幫兇神惡煞,用警察前去簡直就是送死。陸建章對自己手下的能力有著清醒的認識,知道這批警察欺負、嚇唬老百姓還可以,真要真刀真槍地干起來,十個都不是人家一個的對手,更何況對方大軍壓境,縱然一時能取得便宜,將來也沒有好果子吃。
“鈴”電話鈴聲又響起來了,這次陸建章不敢再讓心腹接電話了,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拿起電話,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我是陸建章,您是哪位?”
“陸處長嗎?”電話那頭的呂隊長用威嚴的語氣喝令道,“我們已經完全控制了總統(tǒng)府和國務院,現(xiàn)在,大軍馬上就要進城,希望你指揮警察配合我們搞好治安,特別是要加緊城防,不得讓段祺瑞等高級官員逃脫。事情辦好了,你是大大的一功,秦大帥不會忘記你的……否則……”
“是,是,我一定照辦,一定照辦?!币宦犝f突擊隊把國務院也拿了下來,大軍隨后就要進城,陸建章嚇得腿都要軟了。真要改朝換代了?這次北京城事情規(guī)模還不如民國剛建立時袁世凱自導自演的兵變,但那次是做戲,這次是動真家伙。
想到這區(qū)區(qū)100多人將北京城攪得天翻地覆,陸建章不禁脫口而出:“好厲害!”
“處座,我們怎么辦?”
“怎么辦?當然是乖乖聽令行事,沒聽他們說嘛,秦大帥馬上就要帶兵進城了,這天下馬上就要姓秦了?!?/p>
“處座英明?!?/p>
“不過,眼下時局還沒有完全明了,我們不能空開宣布站在護國軍一邊。告訴弟兄們,加緊各城門的看管、巡邏,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名目就以搜查混入城中的奸細為由好了?!标懡ㄕ卵壑樽右晦D,想出這個偷梁換柱的辦法。
“處座高見,高見。”下面的人到了這時候還不忘拍馬屁。
“告訴弟兄們,凡是總統(tǒng)府、國務院等要害部位,一律繞著走,免得發(fā)生摩擦。”陸建章生怕一個不慎,連警察都讓突擊隊一鍋端掉。
守在沈陽騰龍社總部的葛洪義終于收到了北京方面發(fā)來的電報:……職率部按照預定計劃行動,突擊總統(tǒng)府,經過交戰(zhàn),沖進總統(tǒng)府,袁世凱倉皇間坐飛艇逃離,該艇升空后約10分鐘空中baozha,化為火球,墜落于北京城東南方向……隨即卑職率部突擊執(zhí)行,命其維持治安,加緊城防,同時也發(fā)報于北路孫將軍處,告知其加緊擊破當面之敵,迅速入城,我部目前已經控制總統(tǒng)府、國務院等各要害部位,特發(fā)此電,請指示下一步方案……
“好家伙,干得很利索嘛!”看到袁世凱和所乘坐的飛艇已經墜毀的消息,葛洪義也是驚訝不已,這大大出乎計劃。按照秦時竹的意思,是最好生擒袁世凱的,將來無論是用于提交議會彈劾還是司法審訊都有足夠的道義立場,還不想讓他如此便宜死去。但若是讓袁世凱乘坐飛艇逃跑,則更加不利于下一步行動進展,與其將來被動,還不如現(xiàn)在就干得一干二凈,免得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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