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公使先生,我聽說六國銀行團中有幾條例外,即日本不允許將借款用于南滿地區(qū),俄國不允許用于北滿地區(qū),其余各國已經(jīng)答應(yīng),此事是否屬實?”
這話問得朱爾典有些難過,說不是,明顯違背了事實,以后一核對就看出此中的抵觸,說是,又等于承認了干涉中國內(nèi)政,很難回答。外交老手沉默了片刻,說道:“日俄兩國確實有此提議,但銀行團還沒有最終答應(yīng),況且,大借款本身還沒有成立?!?/p>
“這么說來此事并不屬實嘍?我手上還有幾個項目,本來希望借著大借款的名義興辦的,但擔心破壞了銀行團和日俄兩國的商定,故而有所卻步……”
秦時竹這么一說,朱爾典的心便被提了起來,說道:“既然這樣,還請巡閱使先生早日和我們一起共同促成大借款的實現(xiàn)?!?/p>
“但是,公使先生,根據(jù)報界輿論公布的草案來看,六國銀行團在商借時曾經(jīng)要求獲得財政和鹽稅監(jiān)管權(quán),這是一個主權(quán)國家斷然容忍的,故而借款一直未能達成,您聽說過此事嗎?”
“不不,秦先生,您一定是誤會了。我們怎么可能這么做呢?實際上,我們只不過要求擔任財政顧問,將款項的去處向銀行團予以呈報備案,至于鹽稅,由于擬提供給借款作為抵押,銀行團方面也希望派人擔任稽核,畢竟這涉及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敝鞝柕溆朴频卣f,“巡閱使為官多年,想必也清楚中國官場舊有的腐敗和黑暗,銀行團這么做,落腳點就是在保證款項安全和每筆款子都能用于實處,而不會被貪污挪用罷了。”
“公使先生剛剛提到了鹽稅,我想,如果北疆鹽稅整頓完畢后,鹽稅是不是也在這個這項擔保里面呢?”
“這個……我想應(yīng)該是吧?!?/p>
“那么,請問如果北疆方面提供了鹽稅供中央政府償還,北疆能夠在大借款中分得多少款項用于自身的的實業(yè)建設(shè)呢?”
“這是貴國內(nèi)部的協(xié)調(diào)問題,銀行團無權(quán)干涉?!?/p>
“您方才不是說要擔任財政顧問,對大借款中的款項去處向銀行團備案嗎?如果銀行團和中央的意思不一致,以何者為準?”
“這……”朱爾典由衷地感覺到了厲害,即使外交老手也感受到了壓力。
“眼下大借款還沒有成立,談?wù)撨@個,未免有點為時過早,我想,還是先請巡閱使促成貴國中央政府早日達成借款意向?!敝鞝柕浒凳镜卣f:“至于北疆建設(shè)所需要的資金,六國銀行團會考慮的,哪怕不通過大借款的形式,也可以讓閣下滿意?!?/p>
“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啦。等明年,北疆建設(shè)委員會將會籌劃新的鐵路建設(shè),我相信貴國一定能抓住合適的機會。”秦時竹笑著說,“我這可是悄悄地和您說的,您可不能傳出去呦。免得大家說我偏向英國?!?/p>
“謝謝閣下的關(guān)照,我會提醒我國的銀行家們的?!逼鋵?,朱爾典來最大的目的是為了大借款,搞定這件事情,才是最大的目的。對秦時竹的接觸,使他更加認清了一個道理,秦時竹這個人不難對付,他要得是利益,而不是虛無縹緲的什么“大義”,對外國人和借款也不排斥,在他身上下功夫,可能可以更方便的打開東北的市場。既然是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