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陸尚榮也沒有好辦法,只能再等待一會兒。
藍天蔚手下的士兵脫離危險后,個個放松下來,或坐或躺,有滋有味地吃上了晚飯——他們已好幾天沒這么放松地吃飯了。看見手下這般凄涼模樣,藍天蔚忍不住背過身去,淚水奪眶而出。施從云和王金銘正在仔細清點人數(shù),最后報告說,“現(xiàn)在除去馮玉祥部以外,總共有2687人突圍,其中輕傷1365人,重傷487人,所有物資、輜重全部丟失,danyao告罄。傷員正在收治,不少重傷員恐怕?lián)尾坏揭估铩!?/p>
“一定要救活他們!”藍天蔚近乎瘋狂地叫了起來,“完好無損的革命同志連一千都不到了??!我們第二混成協(xié)本來可是有五千多人馬的,為了革命,那么多同志犧牲、負傷,我怎么對得起他們?”說罷,號啕大哭,脫離了險地的眾將士亦是抱頭痛哭。
“秀豪兄,你冷靜一點,人死不能復(fù)生,犧牲的同志都是為了革命事業(yè),我們要繼承他們的遺愿,將革命進行到底!”蔣方震勸他。
“對,一定要革命到底?!?/p>
“陸師長,你讓我?guī)Пフ覕嗪蟛筷牥?。我不能再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犧牲了?!?/p>
“你冷靜一點,再過半小時他們還不回來的話,我自己帶隊去找。”陸尚榮寬慰他,“現(xiàn)在你的任務(wù)就是好好休整,我已發(fā)電向都督匯報,等候指示?!?/p>
“來了,來了!回來了!”斷后部隊一出現(xiàn),陣地上一片歡騰,無數(shù)人涌上前去迎接。
“師長,我回來了!”田伯雄大老遠喊過來。
“好小子,終于回來了?!标懮袠s擊了他一拳,“你怎么撤退得這么磨蹭?害得為你擔(dān)心了半天,正打算派部隊找你呢。”
“報告師長,我們和一股敵人騎兵交上了手,一直脫不了身,最后捱到天黑來了個反沖鋒才瞅準機會溜的?!?/p>
“騎兵?哪部分的?孟恩遠的嗎?”
“不是,從南邊上來的,也是新軍,什么番號我沒弄清?!?/p>
“我看,不是第三鎮(zhèn)就是第二十鎮(zhèn),咬的真緊啊?!彼{天蔚連稱僥幸,不然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看來明天又有仗要打了?!标懮袠s嘆了口氣,“敵人是一刻也不讓我們休息?。 ?/p>
“請陸師長放心,我們雖然人數(shù)不多,但還是能為守陣地出力,只是我們的danyao和火炮都沒了,這仗有些不好打?!?/p>
“沒關(guān)系,danyao有的是,”陸尚榮笑著說,“孟恩遠的軍火軍列讓秦都督給劫了,大批danyao落入我軍之手,你仔細想一想,孟恩遠與你們對陣之時,可有火炮?”
“是沒有,我當(dāng)時就納悶,莫非……”
“猜的不錯,全給我軍繳獲了,你要是喜歡,隨便你挑?!?/p>
“陸師長真客氣,飛艇好生厲害,如果能挑我就先挑那個?!?/p>
“秀豪兄真有眼力,上來就挑咱們的寶貝疙瘩,”蔣方震笑著道,“咱們還有鐵甲車,刀槍不入,今天之所以能這么快粉碎敵人抵抗,全是它的功勞。”
“有這等事?”藍天蔚的眼里充滿了疑惑,不過看蔣方震認真的表情,他又相信對方不是撒謊,等到后來看見火炮和陣地,藍天蔚連連稱贊,“百里兄不愧是士官學(xué)校的高材生,布局精細、嚴密,堪稱固若金湯!”
“說來慚愧,這些工事我出力不多,大多數(shù)是陸師長想出來的,我只不過在一旁參謀參謀——我是參謀長嘛!就連我個人參加革命,也是秦都督推動的?!?/p>
“真的?”
“趙爾巽將我免職又攆我到南方考察,都督派人把我從車站抓了回來,勸我參加革命,后來……”
“奉天獨立究竟怎么進行的,我可是一點風(fēng)聲都沒聽說?”
蔣方震原原本本地將飛艇突擊、占領(lǐng)諮議局大樓,控制全城等一系列革命過程說了一遍,聽得藍天蔚直點頭,“秦都督、陸師長果然大才,革命不流血而成功,此是黎民之福?!?/p>
“如果順利的話,今夜吉林也可宣布獨立?!?/p>
“東三省獨立,是對清廷的重大打擊,看來革命完全勝利的日子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