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聲點!”
“有!”戰(zhàn)士們鼓足了力氣喊出來,瞌睡一掃而光。
“我知道弟兄們今天經(jīng)歷了苦戰(zhàn),身體很疲勞,但是敵人更疲勞,能不能頂住,能不能在關(guān)鍵時刻發(fā)揚‘一不怕死,二不怕苦’的精神,就全靠你們啦。能不能完成任務?”
“能!”地動山搖的聲音。
“出發(fā)!”
步兵依次登車,然后是將各種danyao、火炮搬運上列車,嘈雜的聲音驚動了德國顧問團。威廉上校揉著惺松的睡眼,問道:“夏將軍,你們這是到哪里去?”
“奉大帥的命令,立即北上進攻雙城?!睂τ诘聡藳]有什么可保密的。
“我不會聽錯吧?”威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用手指著天空中飄落的大片雪花,“你的手下今天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激烈的戰(zhàn)斗,他們的體力和精神還沒有復原,現(xiàn)在天氣如此寒冷,你去進攻難道不是下下之策?”
“威廉先生,您考慮的我都考慮過了,現(xiàn)在的情況是,敵人已著手在雙城構(gòu)筑防御體系,我們早一分鐘到那里,就能早一分鐘發(fā)起進攻,更能盡最大可能減少損失,這才是真正對戰(zhàn)士們負責。至于天氣,我軍和敵軍一樣,都面臨著嚴寒的考驗,他們也許估計不到我們在如此惡劣的氣候下仍然能夠發(fā)起進攻,因此不僅不是障礙,反而可能是我們的保護?!毕奶旆奖虮蛴卸Y地說,“如果您覺得疲勞,可以留守在這里繼續(xù)休息,我會留下一個連守衛(wèi)的,安全方面您絕對不用擔心?!?/p>
“夏,你的指揮風格我很欣賞,但是你們不是說雙城守軍有一萬余眾嗎?憑你們手里的這些兵力,我看很難完成任務,在軍事上,進攻一向要比防御投入更多的兵力,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我的建議。”
“我軍的增援部隊馬上就要上來了,我會命令他們不要停留,直接開往雙城前線的?!毕奶旆浇忉尩溃爸劣诒Ρ?,雖然很要緊,但是目前最最要緊的是出其不意地發(fā)起進攻,實現(xiàn)了突然性,哪怕敵人擁有相對優(yōu)勢也不可怕,如果沒有實現(xiàn)突然性,讓對方判斷出了意圖,就像我軍在薩勒圖那樣,雖然僅僅只有對方五分之一的兵力,還是能夠堅守住的?!?/p>
“我欣賞你的坦率,你等我一下,我們馬上出發(fā),我相信你的炮兵部隊也需要我們提供的幫助。”
“那我就謝謝了,希望你們能在半個小時內(nèi)登車,不然就會錯過的”
在寒夜里挖掘戰(zhàn)壕是個辛苦活,首先要破開冰層,然后再挖掘凍得嚴嚴實實的土層。尖鎬砸在堅硬的泥土上,經(jīng)常是收效甚微,這個苦頭,國防軍在頭一天凌晨已吃過了,現(xiàn)在輪到了俄軍來享受。
當時鑒于工事挖掘的不力,顧問團和夏天方等人想了不少的辦法,其中效果最好的就是焚燒法,挖開冰層露出泥土后,在上面生火,架起柴火和煤炭燒(圖賴昭火車站堆積著不少煤炭),只要燒五到十分鐘,表層的土就開始軟化了,挖掘起來比較方便。另外一個腦筋是,冬夜挖戰(zhàn)壕不必像平時那樣挖得很深,確切的說,只要挖一半深就可以了,等有一半的泥土挖出來后,堆在戰(zhàn)壕面向敵人的這一沿,澆上水很快就凍成了xiong墻,另外再加燒火剩下來的煤炭,隨澆隨凍。
現(xiàn)在雙城的俄軍也面臨著同樣局面,戰(zhàn)壕的好處人人都知道,俄軍也知道,但是要他們在大冷天構(gòu)筑戰(zhàn)壕,卻不是他們所愿意的。特別是俄軍本來在雙城有一定的防御工事,在士兵們和低級軍官看來,靠這些擋住中國人是綽綽有余了,誰都不愿意賣力氣干活。在吃苦耐勞的品質(zhì)上,中國人是出了名的(不然何以解釋當時各國對中國勞工青睞有加),國防軍的將士大都出身于貧苦的農(nóng)民家庭,冬夜挖掘戰(zhàn)壕對他們來說并不特別痛苦,在加上明白是為祖國而戰(zhàn),積極性遠遠高于他們的俄軍同行。
凌晨兩點,俄軍放棄了修筑的企圖,一個個溜回營房中休息了,理由是:貴族軍官們舒舒服服地躺在鴨絨被里睡覺,憑什么要我們?nèi)绱诵量??中國人又不見得會馬上打過來,明日再修筑也不遲。聽到哈爾濱方面明日將會有援軍到來時,低級軍官也放棄了努力,在他們看來,援兵一到就是自己由守轉(zhuǎn)攻的時候,修建工事實在太過于浪費。至于白天從圖賴昭潰退下來的士兵,更加不愿意去修筑了,在他們看來,白天之所以失利,并不是因為中國人的工事修筑的好,而是中國人的火炮厲害?,F(xiàn)在雙城俄軍也擁有不少大口徑火炮,士兵們的膽氣又恢復了不少,覺得擋住中國人的進攻綽綽有余,加上白天作戰(zhàn)辛苦,誰都不愿意在寒風中挖戰(zhàn)壕。
雷日科夫和契夫斯基倒算盡職盡責,深夜了還在巡視陣地,只是看見手下這副模樣,他們也沒有什么好辦法,軍隊中軍官和士兵對立,貴族和平民對立是很厲害的,如果將士兵逼得太急,甚至會有嘩變。兩人看看滿天飛舞的大雪,不免也有僥幸心理,認為中國人今天也需要休息,絕對不會再來進攻了,等明天援兵一到,對方即使想進攻也是來不及了。
他們錯了,錯得很厲害!為了出敵不意,夏天方早已經(jīng)帶領部隊出發(fā)了,三列軍車滿載著北上支隊朝雙城奔去。呼嘯的北風,漫天飛舞的大雪,使得俄軍的巡邏士兵和哨兵也縮了回去,壓根就沒有認真盡責地擔任警戒。在這樣松懈的時候,國防軍抵達了距離雙城外圍30里處。軍列停穩(wěn)了,戰(zhàn)士們依次魚貫而出,先下車的部隊自動擔負起警戒了任務,警惕的眼睛張望著四周――一切正常。
“看來敵軍還蒙在鼓里?!毕奶旆较萝嚭螅吲d地對郭寶說,“炮兵要迅速前進,構(gòu)筑起陣地,拂曉時分,我軍將準時發(fā)起進攻!”
“是!”郭寶敬禮后,就開始了工作,指揮炮兵們飛速地將火炮卸下,將牽引馬匹拉出車廂,為了防止響動,所有的馬匹都包上了布條,嘴上捂得嚴嚴實實的。在一片雪夜的寂靜中,國防軍慢慢地向前推進,距離俄軍陣地越來越近了。
話分兩頭,各表一枝。凌晨一點三刻,滿載洮南34旅增援兵力的一個團開進了圖賴昭,眼看主力已經(jīng)悄然北上,團長戴天恩上校馬上就想走。站臺上迎接的28旅留守部隊告訴他不必性急,因為再過一會,從遼陽方向開來的增援部隊也將到達,夏天方給他們的命令是在5點前到達指定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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