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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三國四方（3）（第1頁）

“您的意思是，我們的軍隊要繼續(xù)進行戰(zhàn)斗，先拿下關東州造成既成事實再說？”

“如果您這么做，您會陷入中日間不死不休的局面，雖然我并不悲觀地認為最后的失敗者一定是中國，但我極其悲觀地認為，哪怕中國是勝利者，中國也因為無法打破日本的海上封鎖而延誤自己的發(fā)展……”

“嗯？”秦時竹楞了一下，卻是若有所思。

朱爾典以為這一句已經(jīng)擊中了他的心坎，便又用一種循循善誘的語氣道：“閣下是執(zhí)著于長遠目標的人物，不會看不清楚這其中的關系與奧秘，除了爭奪東亞領導權(quán)外，中日關系的實質(zhì)，其實就是一個較小的文明國家與一個龐大的落后國家之間的沖突，只要這個落后國家找到了正確的發(fā)展道路，那么，實現(xiàn)自我革新之后，它的發(fā)展?jié)摿Ρ囟ū惹罢邽榇?，換句話說，時間是站在中國這一邊的，套用中國的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閣下的意思，我聽明白了，也甚為觸動?！鼻貢r竹面上一副感慨的模樣，心里卻道，“朱爾典到老子面前做思想工作，太嫩了，要不是考慮到這些，難道我國防軍打到關東州城下依然如此？”

“所以，還請閣下妥善思考，從長遠和全局的角度來思考問題，那樣會有新的突破?！?/p>

“閣下的話，我會讓內(nèi)閣加以討論的，明天，陸外長將給貴使以正式答復?！?/p>

的模樣對他進行勸說，那多半就是已經(jīng)成為中國方面經(jīng)過討論的一致定局，他沒有在這個地方進行糾纏，而是道：“閣下，無論如何，關于?；鸬臅r間都應該延長，中日不能再進行一場戰(zhàn)爭了?！?/p>

“這是自然?！标懻飨樾α诵?，轉(zhuǎn)瞬又道，“不過，還得取決于日本方面的態(tài)度與誠意，如果冥頑不化，連我這樣素來主張和平解決爭端的和平主義者都忍不住要飽以老拳了！”

消息在第一時間傳到了山本的案頭，他翻來覆去將電文掃描了幾遍，對著外相加藤高明道：“加藤君，zhina的條件，你以為如何？”

自西園寺獲得了天皇近乎明確般的支持后，加藤高明儼然已經(jīng)成為內(nèi)閣風向的走勢標，對此，山本既不能不加以提防，又不得不進行倚重，說是提防，加藤畢竟是西園寺的心腹，在西園寺已經(jīng)獲得了最高支持，即將直接上臺時，內(nèi)閣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為加藤高明報告于西園寺——雖然，當初組閣時吸納加藤高明的用意是為了爭取更多的支持力量。說是倚重，一方面固然因為加藤的外相地位，另一方面也是在努力爭取元老重臣對于和談的諒解，日本和中國一樣，要辦成任何事都需要上面的點頭，至少不是明確的反對。

“這個方案的焦點其實和帝國一樣，承認關東州繼續(xù)保留在帝國手里，唯一的重大利益關鍵點是南滿鐵路和4個租界?！奔犹俪烈髁似?，“至于其他條文，純粹是空話，閣下也不必加以過多關注?！?/p>

“那么，南滿鐵路和租界問題該如何處置？”山本看似在問加藤，實際上是在問自己，“難道要斷然否定zhina的一切提議，讓其必須在我們擬定的條款上簽字？”

“閣下如果抱有這樣的念頭，這個談判是絕不會成功的。”加藤的口吻淡淡卻不失一針見血，“zhina提出的這些，都已經(jīng)是他們的囊中之物，如何肯退讓？即便是關東州，也在zhina的炮火威脅之下，要取之易如反掌，處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很難想象會有別的可能性存在……我聽說英國駐華公使朱爾典已經(jīng)斡旋過了一輪，照這個情形發(fā)送正式咨文，顯然是經(jīng)過他認可的，換而言之，英國對此也是持基本肯定的態(tài)度的?！?/p>

“如果處在存在純粹的談判立場，我也不認為這樣的條件算是苛刻，但問題是……”山本的語氣焦急萬分，“國民是不會考慮合理性的，他們難以接受這樣的條件，要知道，日俄戰(zhàn)爭達成的不賠款條約都有深表不滿的人，放棄四個租界與南滿鐵路這樣重大權(quán)益的條件，基本不會獲得他們的贊同，我甚至覺得，哪怕僅僅恢復到戰(zhàn)爭以前，帝國沒有從zhina獲取任何好處都足以讓國民怨聲載道了……”

加藤報以苦笑：“攫取權(quán)益？打了敗仗如何攫取權(quán)益？如果每個國民愿意奉獻5日元的特別稅，我們能夠籌集到25億的軍費，那么事情倒還有所作為?！?/p>

這就更不可能了，日本的平均稅負已經(jīng)遠較中國為高，再加上25億的特別稅，不直接暴動才怪，這種念頭，山本也是只在心里想想，然后無法操作的意yin罷了。

他自言自語道：“想不到，我竟然會成為尊王攘夷以后第一位沒能夠在取得勝利的情況下進行談判和簽字的首相?！?/p>

“閣下不必傷感，這樣局面，換了誰來都得承受這樣的代價?！奔犹俑呙鲊@了口氣，“不在高層，不掌握時機情況，如何能應對錯綜復雜的局面？光知曉說幾句愛國話，不是愛國，而是盲目和蠢蛋?！?/p>

“那么，這樣的條件不妨拿來談一下，看看民間的承受力。輿論對于滿洲攻略損失的報道，要逐步放開，用意便是緩和和降低民意的期望值?！?/p>

山本推測地確實不錯，加藤確實領受了西園寺的特殊使命，原則性的第一條就是推翻現(xiàn)有內(nèi)閣，建立起更具有民主特性的內(nèi)閣，但是，基于薩摩派和長州派的沖突，西園寺愿意盡觀其成，完全讓雙方自己去掐架、去斗爭，他好靜觀其變，坐收漁翁之利。因此，在內(nèi)閣的傾向上，他是和山本是一致的，就是要對付長州派的山縣有朋，無論這是中期目標還是長期目標。

同樣的條款，自然也在山縣有朋和大隈重信之間傳閱著。山縣有朋的臉上堆起了似笑非笑的生態(tài)，說道，“大隈君，你對此有何指教？”

“這個是真的么？”

“當然是真的，我花了大力氣和大條件才剛找來的?！鄙娇h有朋得意洋洋地說道，“山本正吧自己脖子上的繩索在一段一段地拉近，他離崩潰的日子不遠了?！?/p>

“不遠了？”大隈重信心里一驚，但隨即便想到，這是絕好的利用的契機，他開口道：“難道，不利用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

“現(xiàn)在還不到火候，火只有等燃燒充分才會綻放出最美妙的眼色?！?/p>

大隈重信心事重重，他雖然為了內(nèi)閣總理的位置而不得不與自己最為糾結(jié)的山縣有朋結(jié)了盟，但效果卻如此差強人意。從山縣有朋字里行間的意思聽出便是不喜，他皺著眉頭：“倘若萬一弄假成真呢？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讓山本內(nèi)閣的真相大白于天下下，看那些試圖包庇的人作何感想？”試圖包庇的人雖然山縣有朋沒有公開點名，但誰都知道是針對西園寺的，這果真是一個好機會？

大隈重信陷入了沉思，他在盤算，這么早就亮出關鍵觀點并不切合實際，山縣有朋未必看不到這個因素，但仍然強調(diào)是一個好機會，他的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