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變化如此之快,饒是伏羅希洛夫久經(jīng)考驗,也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他夫本來對鐵木辛哥、朱可夫等人擅自撤退,而且要求騎一軍全軍撤退的電報極為不滿,認為是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但現(xiàn)在冷靜下來思考,也認為前途兇多吉少。別的不說,光是電報中提到的那近300輛坦克就不是容易對付的東西,更不必說中國人后續(xù)還有源源不斷的兵力投放。
想了半天,他找不到更好的辦法,最后只能嘆氣道:“也只能如此了……否則后果不堪設想,只是,斯大林和托洛茨基同志那里該怎么交代呢?”
布瓊尼苦笑一番:“現(xiàn)在能不能安全撤退都成了奢望,至于交代不交代,還是等將來再說吧,撤退總比在中國人的優(yōu)勢兵力面前碰得頭破血流要好?!?/p>
“那中亞方向……”
“鄂木斯克都不一定能夠守住,別說中亞方向了,希望黨中央能夠有正確的策略,要么繼續(xù)給我們添加兵力,要么盡快與中國人談判,爭取有利的態(tài)勢。”連一貫主張強硬的布瓊尼都開始唱起談判的調(diào)子來了,讓伏羅希洛夫覺得很是詫異。若別人這么說,一頂“投降主義、動搖主義”的帽子免不了要扔過去,但布瓊尼也這么說,反而讓他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躊躇了半天,伏羅希洛夫終于下定決心說道:“既然形勢已經(jīng)惡化到如此的地步,我們當然不能拘泥于最初的命令,只是黨中央給我們下達的指示十分明確,如果我們確實需要調(diào)整,必須征求他們的同意?!?/p>
末了,他還是要嘟囔一句:“鐵木辛哥同志哪怕要撤退,也不能夠撤得這么快,起碼要掩護步兵才對,他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會給紅軍帶來多大的損失?”
本來的語氣是咆哮,但最后說著說著,又變成自哀自怨:“騎兵倒是跑得快,步兵呢?這么多同志,怎么才能將他們安全地帶回去?”
“我同意您的意見,盡快向黨中央發(fā)電征求意見?!辈辑偰嵋Ьo牙關:“全部撤退是不可能的,必須有人留下來擔任阻擊重任,為全軍做出犧牲。伏羅希洛夫同志,您認為那幾個部隊比較合適?”
按布瓊尼的意見,當然是最弱的部隊留下來,這樣才能掩護主力全身而退,但這是送死的命令,沒有政委的同意,他也無法貿(mào)然下達,就是伏羅希洛夫也是沉吟起來,下達命令容易,可真要割舍下來,談何容易。他想了半天,也沒法做出決定,只能模棱兩可地說道:“是不是等中央的意見明確后我們再做決定,而且,要征求部隊主官的意見?!?/p>
到現(xiàn)在這個時候,布瓊尼反而有點佩服起鐵木辛哥等人的光棍來,這幾個膽大包天的家伙,居然敢打了個招呼就直接往鄂木斯克方向撤退,當真是有點恣意妄為,可在戰(zhàn)術上,這個決定卻是再正確不過了,明知道打不過還要再去“掩護”步兵,除了送死,找不出第二個理由。要知道,騎兵才是他的看家本錢,才是整個騎一軍的核心所在,現(xiàn)在步兵已經(jīng)打得七零八落,如果騎兵能夠保留80,不,70的元氣,將來就還是大有希望。
“天黑以后,命令部隊發(fā)起一輪進攻,然后在拂曉時分全軍撤退……”布瓊尼咬牙下達了命令,“至于安排哪幾個部隊狙擊,等會看情況和同志們討論后再確定?!?/p>
伏羅希洛夫大吃一驚:“你不等黨中央的回電了?布瓊尼同志,萬一中央有不同意見呢?”
布瓊尼朝他白了幾眼,認為對方說的這幾句都是廢話,中央有不同意見又怎么樣?還能攔著騎一軍撤退不成?萬一斯大林或者托洛茨基同志來個就地固守的命令,我們是聽從還是不聽從?與其那樣,還不如提前著手準備,更不要說騎兵都撤光了、炮兵都打光了,剩下這點可憐的步兵能有什么用?
看布瓊尼的模樣,伏羅希洛夫就知道對方的匪氣已經(jīng)上來了,也不敢多勸,生怕這家伙被逼急了亂來,匆匆忙忙向克里姆林宮拍了緊急電報后,就著手安排撤退事宜,他心里現(xiàn)在就只有一個期望,黨中央一定要同意撤退,否則還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來。
入夜時分,紅軍突然發(fā)起了前所未有的進攻,強度之大很是出人意料,原本danyao不足的山炮既然已經(jīng)被當做了放棄的家伙,這會兒也是不要命似地統(tǒng)統(tǒng)打出去,光看這個場面,容易讓人想到這是大進攻的前奏了。
指揮部里,
下午基地血戰(zhàn)的情況已經(jīng)收到了戰(zhàn)報,也得知了重裝部隊和兩個中央師隨后趕來增援的消息,面對紅軍一反常態(tài)的進攻,反倒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布爾什維克得了哪門子失心瘋,居然還敢主動發(fā)起進攻,難道嫌死得不夠快?
“垂死掙扎,當真是垂死掙扎?!瘪R瑞風一拳頭砸在桌子上,“援兵最多2天就到,看布爾什維克還能有什么蹦跶,傳令下去,各部堅守陣地,堅決反擊?!?/p>
夏天方卻搖搖頭:“老馬,布瓊尼要跑了……”
徐志乾心里一驚,連忙問道:“你說他是虛張聲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