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盜如此猖狂,官府難道不管嗎?還有沒有王法了?”
郭田仁一個勁地?fù)u頭:“我本山東人氏,因不堪義和拳匪之?dāng)_,今年舉家遷于此地,本欲安享太平,不曾想此地民風(fēng)彪悍,聚嘯山林者亦為數(shù)不少,官府實屬有心無力,官匪勾結(jié)也常有所耳聞。最近俄人大軍入境,官兵紛紛避走,此地愈發(fā)混亂,草寇多如牛毛,世事維艱??!”
聽到義和團和俄軍入侵的消息,秦時竹推斷大概處在1901年,不過還是證實一下保險?!案覇栂壬衲昕墒枪饩w27年,歲在辛丑?我等久居海外,慣用公元紀(jì)年,中原歷法已日漸生疏,又者此處是何地界,離京師還有多少路程?”
“先生所言不差,今年確是光緒27年。此村名叫遇羅村,因遇羅崖得名。此處往南30里有一太平鎮(zhèn),屬義州地界,歸錦州府節(jié)制;往北200里,是蒙古科爾沁部左翼后旗;往西南方400里就是直隸地界,不過到京師恐有千里之遙;此去正東300余里便是奉天府?!辈焕⑹亲x書人,郭田仁娓娓道來,毫無差池。
“多謝先生指點,我等雖居海外,卻不敢忘國,聞洋人占我京師,殺我同胞,毀我財物,皆義憤填膺。本想以此為家舉義兵而進京勤王,不料卻遇到了先生?!苯K于打探到充分的時代消息,秦時竹腦筋一轉(zhuǎn),已編好了托詞。
“先生不是革命黨?”郭田仁是個見過世面的,知道有革命黨這一說,看眾人腦后無發(fā)辮便有些疑心。
“革命黨?”秦時竹啞然失笑,怎么解釋?這可是清朝啊,當(dāng)革命黨是要掉腦袋的,“不瞞先生,兄弟見過革命黨,但我們真不是!”
“當(dāng)真?”郭田仁仍然有些將信將疑,目光直在眾人腦后漂移。
秦時竹知道他在顧忌什么,便笑:“海外華僑久離故鄉(xiāng),早已入鄉(xiāng)隨俗,所以我等并無發(fā)辮……不過么,可以弄個假辮子安上么?!?/p>
郭田仁想到那些剪去發(fā)辮的洋學(xué)生確實只用假辮子充數(shù),心里倒也坦然了不少。
“勤王一事,先生恐怕不必了。兩宮西狩遠(yuǎn)行,朝廷亦已準(zhǔn)備與洋人議和,說要賠償四萬萬五千萬兩銀子,洋人可派兵入京等……”他忿忿地說,“要不是義和拳匪犯上作亂,何來如此浩劫?!?/p>
“先生差矣,今天下瓜分豆剖,列強對我早已虎視眈眈,遲早會找借口占我中華,所謂拳匪只是幌子罷了。若非洋人欺人太甚,朝廷腐敗無能,小民怎會奮起反抗?”
“這個?”塾師沒料到居然有人給他上課,愣了一下,“壯士所言也不無道理,只要仍有活路,小民斷不會起來造反,要不是忍無可忍,誰愿冒殺頭的風(fēng)險?不知先生有何打算?”
“我等仍將舉義兵,但不為勤王,只為除暴安良,替天行道,不知先生可愿襄助我等?”這老先生有大用場,不拉攏他拉攏誰?
聽說有人要“替天行道、除暴安良”,郭田仁原本是一陣激動,但激動持續(xù)了不到3秒,他臉上又換上了猶豫之色。秦時竹微微一笑,看穿了他的擔(dān)心:“郭先生或許信不過我們兄弟,但他們個個身懷絕技,絕非一般人士?!?/p>
“嗖”地一聲,周羽的飛刀應(yīng)聲而起,深入20步外的樹干寸許。老先生目瞪口呆,驚訝地張大了嘴:“好刀法!”
“不是兄弟夸口,有我等兄弟在,那十余個強盜我還真沒放在眼里,明日就剿滅了他們。”秦時竹揮舞著shouqiang,“先生肯鼎力相助否?”
老夫子還在猶豫,年輕后生卻挺身而出,抱拳道:“秦先生一個外鄉(xiāng)人都肯為鄉(xiāng)親們兩肋插刀,我如何不敢,甘愿效勞?!?/p>
“虎父無犬子啊?!鼻貢r竹拿話擠兌郭田仁,“先生若是擔(dān)心,大可在此山洞內(nèi)暫避,只讓我等兄弟去便是……”
“我和小兒帶你們?nèi)ァ崩戏蜃幽樏浀猛t,激將法還是有效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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