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過后,開始陸陸續(xù)續(xù)有人登門拜訪,都是文謙的同僚。文謙一直懶懶的,不想應(yīng)付。午飯過后吩咐總管閉門謝客,這才閑了下來。
已是仲春,正是春花燦爛的時節(jié)。文謙閑著無事,干脆搬了琴到后花園撫琴為樂??上也煌ㄒ袈桑爜砺犎ヒ仓荒苷f一句“好聽”而已。或者,多加一個字,真好聽,很好聽。簡直就是對牛彈琴??!浪費了這樣高雅的音樂了。
“賜婚的事,你有什么打算?”待文謙彈完一首曲子,我想起了這個嚴(yán)峻的問題。
“皇帝陛下還沒有下旨,只是在征求我的意見?!蔽闹t沉默一會兒才回答。
“嗯?!蔽尹c頭,“人在朝堂,總是身不由己。那么,你的意見呢?”
“這樣,是最好的,最少十年之內(nèi)邊關(guān)不會再有大的沖突。”文謙的聲音很低,卻很清晰,字字似是敲在心底。
“所以,你答應(yīng)了?!笨炊侨说难劬Γふ曳穸ǖ拇鸢?。
“還沒有?!蔽闹t搖頭。
“那你會答應(yīng)嗎?”站起身,走到那人身邊坐下。還沒有,還,也就是,有可能答應(yīng),而且是很大的可能,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文謙別過頭,沒有回答。
那么,答案已經(jīng)很明顯了。
“恭喜你,王爺?shù)钕??!逼鹕?,后退兩步,屈膝行禮,這個時代標(biāo)準(zhǔn)的男寵對主人的禮儀。
“易揚,你答應(yīng)過,不會丟下我?!蔽闹t臉色蒼白,只是一瞬間就失了血色。
“文謙,現(xiàn)在,是你丟下我。那么,再見吧,我的王爺?!鞭D(zhuǎn)身離開,卻險些撞翻一個侍女手中的托盤。幫人托住盤底,還好,那碗湯沒有灑出來。
“易揚,我讓人燉了湯,喝了再走吧!”文謙看著那碗湯,緩緩說到。
“好。”端起湯,一飲而盡。那人的臉色,蒼白如紙已經(jīng)不足以形容了。伸手擦上鼻端,滿手鮮血,笑一笑,毫不在意:“這碗湯太補(bǔ)了,看,我都流鼻血了。”
那個送湯的侍女把湯碗放下就退出去了,所以整個后花園只剩了我們兩人。摸一摸耳孔,眼角,嘴角,同樣是鮮血淋漓。七竅流血,原來如此。我就說這碗湯太補(bǔ)了,肯定是藥材放多了。
靠著身后的涼亭柱子,身體緩緩下滑,陣陣疼痛從xiong口處蔓延開來。面前那人,只是死死盯著我,已經(jīng)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了。
文謙,藥是你的,會有什么效果你會不知道,現(xiàn)在你干嘛擺出那種難以置信的表情啊!視線漸漸模糊,再也看不清眼前呆立的身影。閉上眼睛,擠出最后兩句話:“文謙,保重。再見,我的愛人?!?/p>
被人扶起,被人抱進(jìn)懷里,被人吻上嘴唇。我想伸手摸摸那人的頭發(fā),卻抬不起哪怕一根手指。隱隱約約聽到喊太醫(yī)的聲音,卻是再也無法看到那人的表情。","chapter_title":"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