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的藥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東西,總之喝下之后我就一頭栽倒睡了過去。很長的一覺。不得不說,是一年多以來睡得最好的一次。
醒來的時候,房間里一大一小正在大眼對小眼。安陽的臉上,帶著道道血痕和新鮮的傷疤。很明顯,經(jīng)手人就是我家那個小東西。
“啊啊啊,你總算醒了,謝天謝地!我跟你說,你再不醒我就要死在你兒子手上了!這小東西,爪子也太狠了,一抓一個準兒,還不準我躲,我一躲就撇嘴裝哭!”安陽見我醒來,大喜,拎了小奶娃直接丟到我懷里。小奶娃嗷嗷叫著,到底還是在安陽臉上又添了一道痕跡之后才樂顛顛撲進了我懷里。
送給安陽一個鄙視的目光,然后專心應付小屁孩。跟一個兩歲的孩子玩心眼,也不嫌丟人!更丟人的是,還玩輸了!在小奶娃嫩嫩的臉蛋上獎勵性的親了幾下,心滿意足,我家寶貝,也不看是誰的優(yōu)良基因!
安陽徹底怒了。稍后送來的藥,不只苦,更是臭的要命。然后,我趁人不備,把藥倒進了洗臉盆,被店小二順手處理了。
小奶娃才剛兩歲,至少還有兩年得忍受著這種熱毒的折磨。能治這種病的,我只見過兩人,杜言和安陽。杜言遠在京城,而且他也說了,京城的氣候并不適合小奶娃。那么,我能依靠的,就剩了身邊這一個不著調(diào)的變態(tài)神醫(yī)。
“安陽,昨日我在你房間看到了一株藥草,你來這邊就是采那種藥的嗎?”飯桌上,我一邊喂小奶娃吃飯一邊不經(jīng)意問道。
“嗯,是啊是??!”安陽來了興致,“我在研究一種藥,已經(jīng)整整收集了六年材料了,現(xiàn)在就差這一種了!我前些日子聽人說附近一帶有,等急急忙忙跑來才發(fā)現(xiàn)大雪封山了,根本進不去?!?/p>
“這種藥草很少見嗎?”我也來了興致。
“是啊,別的地方都沒見到過。不過我可以在這兒等,等春天雪化了就可以進山采藥了!”安陽說起煉藥,總是興致勃勃。
“那種藥草,我見過。晚上的時候葉子會卷起來,春天和秋天會開紫色的小花……”話未說完,就被安陽掐住了脖子。
“在哪里在哪里?帶我去!”安陽目露兇光,掐住我脖子拼命搖晃。然后,兩只小小的肉手光速般的閃過,安大神醫(yī)臉上立刻就多了幾道血絲。我家小奶娃,出手了。
“不準欺負爹爹!”小奶娃站在我腿上,揚著帶血的小爪子,惡狠狠警告兇手。
“你們,你們,姓謝的欺負我,姓謝的兒子也欺負我,沒活路啦!”安陽竄起來,從身上摸出一個小瓷瓶,蘸了藥膏就對著鏡子往臉上抹,一邊抹一邊抱怨,“小東西,好厲害的爪子!啊,可千萬不能留疤啊,我還沒娶媳婦呢!幸好我有準備,早早配了藥帶在身上!”
安陽抹完藥,對著小奶娃齜牙咧嘴:“你要是害我娶不上媳婦,我就拿你做童養(yǎng)媳!”然后,再次收獲三道抓痕。
“地方不遠,就在我家附近,但是在深山里面,從我家到那里差不多一天左右?!蔽艺f。
然后,安陽的眼睛就亮了。
“有條件?!蔽依^續(xù)補充。
“說!”安陽應得很干脆。
“我家寶貝身上的熱毒,你能解吧?”我問。
安陽卻猶豫了:“能是能,不過,不行。解熱毒用的藥,藥性很猛,如果是成人自然不在話下,但是兩歲的孩子是萬萬承受不住的。其實也不用解,四歲之后自己就可以慢慢清了。而且這里的天氣很適合這個孩子,發(fā)作的機會不多?!?/p>
“安陽,”我抬起頭,“這次如果不是剛好遇到你,這個孩子,恐怕已經(jīng)不在了。這里沒有太好的大夫,我不能冒險?!?/p>
“那你說怎么辦?”安陽撓撓頭,也沒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