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姓什么來著,記不清了。我只知道她是我即將娶過門的妻子。對于要不要娶妻,我不是很在意。但是當年那個男人救過我的母親,那么,我娶他的女兒也很正常。
我的母親,這個世界上唯一愛過我的人。十幾年了,甚至已經記不清母親的模樣,那卻是我有生以來僅有的溫暖。只可惜,這份溫暖在五歲之后就失去了。五歲,母親過世,死在那個男人的掌下,那個被我稱為父親的男人掌下。
十五歲之前的記憶,從來不愿意回想,也沒有什么值得回憶的價值。每一天,除了練功還是練功。冥月教,從來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在這里只有兩條路,sharen,或者被殺。那個男人把我?guī)Щ貋?,也只是隨手之舉。隨后再不關心,任我自生自滅。
五歲,被帶到這個地方。六歲,第一次sharen。九歲,第一次出任務,滅了一個山莊。十二歲,將冥月心法練到第五層,與那個男人打成平手。十五歲,一掌取了那人半條命,坐上冥月教教主的位子。
似乎,都很正常,除了那個在夢中時不時出現(xiàn)的背影。那一年,完全沒有記憶,就連下面的風堂也查不到任何線索。不過,也無所謂。冥月教教主,還是我蕭睿。
想起一時心血來潮帶回來的那人,很平凡的一張臉,很平凡的一個人,也是時候處理掉了。我冥月教,不養(yǎng)無用之人。
那個女人,很愚蠢。那樣小打小鬧的傷害算什么,斬草除根才能永絕后患。要是我,早就直接把人滅口了。
很有趣。那個人很能忍,不管怎樣的傷害都只是默不作聲,不反抗不求饒。偶爾看我一眼,目光也是平靜無波。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時候!所以,對那個女人的行為,只是冷眼旁觀。
出門處理分舵的事情,婚禮交由部下準備,只在前一天趕回來?;槎Y很熱鬧。即將拜堂了,賓客卻一窩蜂向外面跑去,似乎在瞧什么熱鬧。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以前從沒見過類似的東西。大紅色,飛得很高,很喜慶,很漂亮。只是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那個人,那個早就被我忘在腦后的人。微微皺眉。這人,還沒處理掉嗎?
之后是兩個煙花,有字的煙花。一個是四個字:新婚快樂。一個是八個字:睿睿再見,哥哥走了。
心下微動。睿睿,五歲之后再沒人喊過的名字。這個人為什么會這樣喊我?這個人為什么會以哥哥自居?還來不及捕捉自己的思緒,周圍卻是一片喧嘩。
中毒。不是致命的□□,卻幾乎無人幸免。很多人內力被封,動彈不得。冷笑一聲。這樣下三濫的手段,估計又是那些所謂名門正派吧。
來的,卻是官兵。
江湖與朝廷,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即使有什么動作也不會放到臺面上來,這樣大張旗鼓的卻是第一次。我以為朝廷是懼怕魔教的力量打算斬草除根,但那個眉目如畫的王爺要的卻是一個人。那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那個被我抓來當做替身的人,那個剛剛逃走的人。
人沒有了,我自然交不出去。就算有,我也不可能這樣交出去。那個人,原以為只是普普通通的山野村夫,卻讓權傾朝野的異姓王不惜大動干戈??磥?,事情變得更有趣了。
人在我手上丟掉,自然由我找回來。以我的輕功追上那個飛在半空的東西輕而易舉,所以,輕輕松松就把人弄到了手中。
那個人仍舊是一臉淡然,對于階下囚的身份沒有發(fā)表任何意見,安安分分待在那間小房子里。我卻火上心頭。我的幾個得力手下都被朝廷抓了,你憑什么可以在這里怡然自樂!折磨人,我多的是方法。不知道為何,卻選了最輕的。不想借他人之手,每次都是自己動手。
他的手很漂亮,十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卻有著厚厚的繭。兩根手指捏住那人拇指關節(jié),微微用力。很輕的一聲響,骨節(jié)已是碎裂,那人卻只是悶哼一聲,臉上連多余的表情都沒有。另一個指節(jié),另一根手指,五根手指,捏過一遍,那人卻只在第一下的時候發(fā)出了聲音。抓住那人受傷的右肩,用力。那人仍然沒有任何聲音,冷汗卻瞬間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