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睿的傷口已經(jīng)處理完畢,但是不宜移動,只好安頓在帥帳外間的床上。那張床,本來應(yīng)該我這個親隨睡的。但作為被王爺豢養(yǎng)的男寵,侍寢才是本職工作,這張木板床也因此閑了下來。
鋪好里間的床,文謙卻還是站在外面不動彈。拉了人坐好,除下鞋襪給人泡腳做腳底按摩,那人先是一言不發(fā),后來又喃喃出聲:“他是怎樣在一天之內(nèi)跑三個地方的,是怎樣殺了那三個首領(lǐng)的,又是怎樣才來到這里的,易揚(yáng),你不想知道嗎?”
“文謙,我不知道。”是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人找回了記憶,我只知道那人這么做是為了什么,我只知道那人這么做有多危險。
可是,又能如何!
“易揚(yáng),你,你們……”文謙縮回床上,看著我,欲言又止。
“文謙,我,我們。”知道文謙的不安,執(zhí)了他的手按在自己xiong口。文謙,為什么要這樣不安,不能多相信我一點嗎?
“嗯,我們。”文謙偎過來,拉過我的手環(huán)抱住自己,臉貼在我xiong前,聲音很低,“我是你的。別丟下我?!?/p>
這樣好的一個愛人,前幾天還在高聲說著“你是我的”,今日卻只能低聲說“我是你的,別丟下我”。林易揚(yáng),你做了什么,讓你的愛人這樣惶恐這樣不安這樣不自信?林易揚(yáng),你混賬。
“文謙,相信我?!北Ьo懷中人,卻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語言。文謙,那樣通透的一個人,碰到感情問題也開始患得患失了。
半夜,起身到外間看了一下。蕭睿發(fā)燒了。把火盆移的近一些,拿布巾蘸了酒幫人擦身降溫,一直折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熱度才慢慢降了下去。看看天就快亮了,傷員也穩(wěn)定下來,回到床上打算再瞇一會,誰知一覺醒來天已大亮。
文謙已經(jīng)起身了,正站在外面發(fā)呆,見我走出來,指指那張空蕩蕩的床板:“易揚(yáng),對不起,我沒有留住他,我起來的時候人就不見了?!?/p>
“嗯,走就走吧,人沒事就好。來,過來洗漱,準(zhǔn)備吃早餐了?!贝蛄讼茨?biāo)藕蛲鯛斚词?,然后動手收拾床鋪?/p>
走了,就走了吧。這樣也好,總好過三個人一起尷尬。
“你,不在意?”文謙坐在桌前,捧了粥碗,卻不喝。
“王爺?shù)钕?,我們不是小孩子,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fù)責(zé)。他,有他的生活。我們,有我們的生活。”幫人夾了小菜到碗里,那人總算動起了筷子。
以前,對文謙是習(xí)慣,對睿睿是喜歡?,F(xiàn)在,對文謙是喜歡,對睿睿是懷念。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我不是圣人,不恨,不怨,但是,也不愛了?,F(xiàn)在,我有我的生活,我有我的愛人,我只想守著那個人,僅此而已。
幾個部落很快送上了降表,然后是談判,然后是簽約。御駕親征,果真有效。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是蕭睿成就了那個皇帝。
班師回朝。收拾一下行李,只比來的時候多了一口箱子,是文謙的戰(zhàn)利品,一整箱火龍草,給我治風(fēng)shi用的。
戰(zhàn)事已定,年關(guān)已過,回朝時不必加急行軍,可以放慢了速度。一起回城的還有王部和陳珂兩人。這次兩人立了功,估計回去封賞不少。至于文謙,會怎么樣可說不好。談判時王爺?shù)钕卤憩F(xiàn)太好,讓幾個部落首領(lǐng)看中了,據(jù)說當(dāng)時就有兩人表示愿將公主嫁過來。
和親,這是一個古老的話題,中國的歷朝歷代似乎都少不了這樣的戲碼。不過,和親與和親也不一樣,嫁出去和娶進(jìn)來是兩個不同的概念。這次草原部落主動送上公主,甚至言明側(cè)妃也可以。這樣大的面子,不知道那個腹黑皇帝是什么態(tài)度了。
謝王殿下是斷袖,朝中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很顯然草原人對這些不太了解,或者根本就是裝作不了解。政治婚姻本就無奈。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文謙,如果皇帝真的賜婚,你該如何!
天色漸晚,原地扎營。晚餐照例是沒什么油水的,看看那邊形容清減的人,叫上燕回去附近的山里找野味。燕回不像雷奔那樣老實木訥,人很狡猾,很鬼,輕功也很好。很快,燕回就獵了幾只山雞,還從附近的農(nóng)家買了一些果子干菜調(diào)料什么的。
燉了滿滿一鍋,那人聞到肉香,也不再講究形象,直接拿手抓了雞腿猛啃,一邊啃還一邊招呼王部和陳珂兩人。兩個粗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