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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番外，蕭睿（一）（第1頁）

“你是誰？我為什么在這里？”小刀出手，頂在面前男人的脖頸上。

“我是林易揚(yáng)，這里的主人。一年前你曾經(jīng)昏倒在我家附近?！蹦莻€人居然不見絲毫恐懼，也沒有任何吃驚，只是靜靜的陳述。

彎刀收回。一年前，我只記得在一座無人的山中練功?；璧?，不清楚，不過既然現(xiàn)在我沒事也沒必要對這個毫無危險性的男人出手。將手中的彎刀扔在地上，右手揮向旁邊一座未建完的簡陋的竹樓，冷冷說道：“這種破銅爛鐵，居然會在我身上?！闭娴碾y以想象那種破銅爛鐵居然會帶在我身上。而且，旁邊那座難看的竹樓，很礙眼，沒有存在的必要。

身上的衣服很劣質(zhì)，我居然會穿這種衣服！難以忍受，運(yùn)起輕功回到總壇。自是受到教眾的熱烈歡迎。冥月教，也就是世人眼中的魔教。我是蕭睿，魔教教主。

回房。護(hù)法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更換的衣服。幾把撕下身上的劣質(zhì)服裝扔到地上，卻聽到清脆的“叮”的一聲，是什么硬物撞在地板上了。用腳尖翻過衣服，衣帶上系著一只小掛件，滿大街隨處可見的那種。紅色琉璃制成的小狗模型，倒是很精致。只是，很幼稚！我的身上居然會出現(xiàn)這種東西！

翻看右使送上來的文件。很多，看看日期，竟然有一年之久。我有離開那么長時間嗎？可教務(wù)日札上確確實(shí)實(shí)記載著本教教主有一年多行蹤成謎。那一年，也許發(fā)生過什么我不記得的事，不過，無所謂。我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教主，而且是冥月教歷史上唯一一個把冥月心法練到第八層的教主?？磥恚@一年也不是沒有收獲。最起碼，突破了前人從未達(dá)到的地步，也沖破了自己長達(dá)五年停留在第七層的瓶頸。很好。

屬下送上來幾個漂亮的男孩女孩作為賀禮。修煉冥月心法，在第八層之前是要禁欲的，第八層之后就沒有那個必要了。那幾個孩子很漂亮，很嫩，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但是，完全沒有欲望，沒有絲毫碰觸的欲望。

教中事務(wù)處理的差不多，處置了幾個叛徒，另建了兩個分壇，滅了幾個一直看不順眼的門派，時間也過去了大半年。這些時間一直在做夢，都是同樣的夢。夢里有一個男人，不停的叫著睿睿睿睿。可是，我看不到那個男人的臉，每次都是在即將轉(zhuǎn)身的時候醒來。那一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睿睿，這個名字，自從五歲那年母親去世再也沒有人喊過了。

屬下送上午餐?？曜又赶蛞槐P魚，旁邊侍女馬上挾了一筷子送到我面前的小碟子里。看看自己無意識舉起來的勺子，不對，魚不是這么吃的。應(yīng)該是先吃魚眼魚腦，然后是蘸了湯的魚皮，再來是細(xì)細(xì)剔掉刺的魚肚子上的肉，最后是尾巴上的瘦肉。而不是這樣隨便挾了一筷子帶著刺就送過來！等等，我為什么會知道那樣吃魚的方式？以前吃魚，不都是自己動手嗎？為什么會想到要等別人剔了刺送過來？懶得碰那塊魚，再指向排骨。一塊排骨同樣落到了小碟子里。不是應(yīng)該抽掉骨頭蘸了肉湯放到碗里嗎？放下無意識舉起的碗，再次沉默。端過侍女送上的魚湯，奶白色，很香，很誘人。拿起勺子，再次停下：“里面為什么沒有豆腐？”兩個侍女齊齊下跪，一個膽大的問到：“教主，豆腐是何物？”是啊，豆腐是何物？好像很好吃，麻麻的辣辣的，是什么樣子來著？什么時候見過，為什么不記得？似乎還有一種叫做豆腐腦的，熱乎乎，很好喝。

叫了廚子過來吩咐，都是腦子里突然閃現(xiàn)的菜式，自己都想不起是在哪里吃過在哪里見過。晚餐是四個廚子送上來的。第一個，一盆紅通通的魚片，確實(shí)很辣，但是，味道不對，缺了什么。推開。第二個，大盆燉的爛爛的野豬肉，也不對，塊應(yīng)該再切的大點(diǎn)，再配上烈酒才有感覺。推開。第三個，包子，更不對，應(yīng)該是那種黃黃的粗粗的面，里面應(yīng)該是白菜蘑菇和著肥肉做成的餡，水靈靈香而不膩。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用了最精細(xì)的面粉精確到一個包子固定幾個褶。推開。第四個，餃子，挾開幾個，鮮肉餡，三鮮餡，海鮮餡，不對，里面應(yīng)該包魚丸。還有，我要的那種麻麻辣辣的豆腐呢？我要的小銀魚鉆豆腐呢？我要的土豆燉肉呢？我要的烤地瓜呢？我要的烤玉米呢？

一眼掃過去，四個廚師齊齊跪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到“教主，您說的幾樣菜色屬下等實(shí)在做不出來。還有您吩咐的玉米、土豆、地瓜和豆腐，屬下等聞所未聞。也著人去打聽，確實(shí)沒有人知道那些是何物。”

再沒了用餐的心情，揮下四個廚子，一個人靠在椅子上沉思。不對，椅子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應(yīng)該是那種坐上去可以搖來搖去的。還有那種可以掛在樹上的床。這些東西，是在那一年里接觸的嗎？是那個總是出現(xiàn)我夢里見不到模樣的不停喊我睿睿的男人嗎？

起身掠出總壇，走在城里熱鬧的大街上?？吹角懊嬉粚Ω缸樱赣H把兒子背在背上，兒子的手中抓著一串糖葫蘆。為什么我會覺得這個畫面如此熟悉？為什么我會覺得曾經(jīng)也有一個人這樣背著我？為什么我會覺得也有一個人每隔幾天就會給我買兩串糖葫蘆？驕傲如我，也會吃那種不干不凈的東西嗎？怎么可能！

例行出巡。路過一個鎮(zhèn)子的時候，隨手掀開車窗上簾子，居然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打了補(bǔ)丁的藍(lán)布短褂，旁邊一個大竹筐，正在跟一邊的小販講價。很像，那個背影像極了在我夢中出現(xiàn)的那個人。略微沉吟，再抬頭時那人已經(jīng)背起竹筐離開了。一個眼色，兩個屬下跟了上去。

消息回報，只是一個普通的山野農(nóng)夫，種田為生，每隔十天到鎮(zhèn)上趕一次集出售獵物采買日常必需品。我微笑。雖說只是一個背影，也許，多個替身也不錯！晚上過去，很簡陋的院子，居然是我恢復(fù)記憶時見到的那個地方。而那個人，也是當(dāng)時我見到的那個。他的院子里養(yǎng)了一群雜七雜八的家禽家畜，很亂。還有一只未成年的花豹，奇怪的是對我并無敵意，只在我一掌打暈?zāi)侨丝冈诩缟蠒r才大聲咆哮起來。在我的刀下還能毫無懼色，或許，這個替身會很好玩。"，"chapter_title":"11、番外，蕭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