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微微皺眉,并未移動,而是站在原地。腳步聲越來越近。不一會兒,幾道若隱若現(xiàn)的輪廓便映入他的眼簾。吼!咆哮聲響起。這幾道身影同時撲來!楚玄當(dāng)即便要催動防御法術(shù)。但就在這時,他腰間的白玉珠子忽然大放光明。頃刻間便將周圍照耀得無比明亮。他也借助此等光芒,看清了對方的模樣。這四個怪影都由格外漆黑的黑霧組成,勉強維持人形。但沒有五官??雌饋矸滞庠幃悺9饷@現(xiàn)的那一刻,四道怪影都一個踉蹌,像是遭到了極大沖擊。楚玄當(dāng)即催動白龍奪等靈器,眨眼之間就將這四道怪影給劈得四分五裂。但縱使被劈成了七八塊,這些霧氣卻也還在原地蠕動著、組合著。短短數(shù)息,就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三分之一的形體。這樣下去,顯然要不了多久就會再度拼湊,重新形成怪影。楚玄再度催動靈器攻擊,卻也只是將它們重新拼湊的速度減緩而已。他看著懷里的白玉珠子若有所思,當(dāng)即便將其湊了上去。白玉珠子剛剛湊上前,這些霧氣團(tuán)便發(fā)出尖銳的慘叫聲,不一會兒就在光芒之下徹底消失不見。“看來,白玉珠子還真是它們的克星?!薄肮植坏梅讲盼夷贸霭子裰樽樱@黑霧突然暴動,將我卷了進(jìn)來?!彼麤]有停留,循著白玉珠子之上的光紋立刻前進(jìn)。黑霧之中沒有日夜。楚玄也不知道行進(jìn)了多久。周圍的景象總是一成不變。貧瘠的土地、荒涼的廢墟,還有隔三差五遇到的修士骸骨。有一些骸骨身上還披著道袍,保留著家族信物。所以楚玄一眼就認(rèn)出來,正是某個世家的化神老祖。除開這些之外,便是那些到處晃蕩的怪影。若沒有白玉珠子,他要對付這些怪影也會大費周折。五十年前被卷入黑霧的那些修士,極有可能會被無窮無盡的怪影堆死。楚玄若有所思,“白玉珠子究竟要將我指引到何處?”……黑霧深處。這里赫然有一團(tuán)極端濃郁的漆黑霧氣。它就像是心臟一般,每一次翻涌都會將大量霧氣震開。此時,腳步聲傳來。紫發(fā)老者拖著一道身影,大步來到這里。紫發(fā)老者的雙臂已經(jīng)盡數(shù)化作霧氣之手。也正是如此,他才能擊敗千幻真君,并將其生擒。千幻真君強撐著開口,“紫影……你到底要做什么……”紫影真君淡淡道,“它需要一具軀殼來行走人間?!薄澳阏脕沓洚?dāng)這具軀殼。”他來到漆黑霧氣前,“我把人帶來了,按照約定……”霧氣翻涌,眨眼間竟凝聚一張娃娃臉。只是,這張孩童面孔猙獰又可怖,看不出絲毫可愛。此時,孩童面孔嘴巴連續(xù)開合,似乎在說些什么。紫影真君聽了一會兒,連連皺眉,“不是說我把人給你帶來,你就放我出去?”“我躲著那兩個煉虛大修生擒了千幻,已實屬不易,你為何不遵守約定?”孩童面孔不斷翻涌,似乎露出怒色。好一會兒,紫影真君才不得不妥協(xié),“好,我最后幫你再做一件事,去把那個人給你抓過來,但你要給我更多力量。”孩童面孔這才舒展開來。一縷黑氣飛出,打入紫影真君體內(nèi)。后者立刻露出飄飄欲仙的神情?!傲α俊@就是力量啊……”片刻之后,他拋下千幻真君,轉(zhuǎn)身離去,“等著,我這就把那人給你帶來,希望你到時能遵守約定?!焙⑼婵兹诵曰攸c點頭,又化作漆黑霧氣。……此時此刻,楚玄解決了兩頭怪影,正欲繼續(xù)前進(jìn)。前方卻忽然傳來打斗聲。澎湃的靈力呼嘯開來,就連他都下意識后退數(shù)步。他面色微變,“此等驚人的戰(zhàn)斗余波,絕不是出竅修士所為!”想到這里,他當(dāng)即猛踏地面,身形暴退。不過,他并未后退幾步,前方的交戰(zhàn)便迅速結(jié)束。兩道身影自他上空呼嘯而過,朝后而去,似乎并未注意到他。楚玄松了口氣,但還是立刻前進(jìn),第一時間與他們拉開距離?!坝肿屗恿?!”羅祖放眼四周,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聽不著,不由得懊悔起來。五十年前他與宋靈彩先后進(jìn)入黑霧。從那一日起,他們二人便時常交手,剛開始宋靈彩借助破虛劍之威始終占據(jù)上風(fēng)。但宋靈彩在這黑霧之中無法修煉。而他卻能借助黑霧之力修煉。因而實力此消彼長。從十年前開始,他就已經(jīng)能取得優(yōu)勢。如今更是追著宋靈彩打。但破虛劍實乃墮修之克星,好幾次重創(chuàng)了他。這一次宋靈彩也是借助破虛劍,才逃之夭夭。“那把破劍是誰煉的,真該死啊?!绷_祖罵罵咧咧,不再追擊?!班??他也進(jìn)來了?”羅祖忽然眼前一亮,當(dāng)即朝某個方向趕去。……另一邊,楚玄正循著白玉珠子的指引繼續(xù)前進(jìn)。身后忽然冷不丁刮起了狂風(fēng)。他微微皺眉,心念一動,五件靈器便懸浮身邊,手掌更是反扣法術(shù),隨時都能轟出。下一刻,突然有鬼影顯現(xiàn),朝著筆直猛撲而來。他卻皺起眉頭,猛地轉(zhuǎn)身,靈器、法術(shù)盡數(shù)轟向身后。唰。鬼影撲在他身上,就像泡沫一樣消失不見。但身后卻赫然出現(xiàn)了一道身影。當(dāng)當(dāng)當(dāng)!靈器打到那人身上,就像是劈在了銅墻鐵壁之上,當(dāng)場就被彈飛出去。至于靈力法術(shù),自然也毫無建樹。羅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笑呵呵道,“小伙子又見面了,厲害啊,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手段。”楚玄微微一驚,收回所有靈器,“羅祖前輩,幸會幸會?!绷_祖大步流星走來,笑瞇瞇地上下打量楚玄,好一會兒才道,“許久不見,都出竅了?真快啊?!辈坏瘸f話,他又道,“你煉了墮修法吧,跟我身上的氣息一模一樣,但比我藏得更深?!背c頭,他知道瞞不住羅祖,也沒有瞞的必要,干脆大大方方承認(rèn)?!扒拜呉獨⑽??”楚玄隨意道。羅祖搖頭,“你很獨特?!彼噶酥赋g的白玉珠子,“你這東西,從哪里來的?”楚玄,“一只白玉烏龜給我的,前輩認(rèn)識?”羅祖撓頭,“白玉烏龜?沒見過。”“但白玉珠子之中的氣息我有些印象,不是一般人能得到?!薄澳慵饶艿玫桨子裰樽?,便意味著你得到了某種認(rèn)可?!薄坝行┯洃浳易约阂膊磺宄踔吝€未想起,但有一件事我清楚。”“你既得到此等認(rèn)可,我便更不能殺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