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資格寫信給你。畢竟我們只是偶爾在圖書館後門遇見、偶爾在走廊點頭寒暄,連正式的對話也屈指可數(shù)。
可我還是想謝謝你。謝謝你那天分給我一半的耳機(jī),謝謝你不問任何理由就陪我坐下。謝謝你看見了我。
那天你離開後,我回家聽了一整晚那首曲子。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首歌救了我。當(dāng)所有人都覺得我奇怪的時候,你只是說:「不用說話也沒關(guān)系。」
那句話我記到現(xiàn)在,可能會記一輩子。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離開了,不要擔(dān)心。我會努力變成那種能自己站起來的人。也希望你在遠(yuǎn)方過得好,別太累,別太寂寞。
如果還能見面的話,我想跟你說一句話:
我真的,很喜歡你。
只是沒機(jī)會說出口而已。
沈以安看完的那一刻,竟沒有想像中的激動或落淚。她只是靜靜地坐著,像是回望一段很久以前的自己。那個膽怯卻努力記錄心動的自己,仍然住在她心底,從未離開。
她把信重新折好,放回信封。
隔天,她特地提早下班,回家拿了那封信,然後走到那間書店前,想碰碰運氣。
門沒鎖,玻璃門上掛著休息中的牌子,但她還是輕輕敲了敲門。
過了幾秒,門被打開,是陳亦霖。他穿著一件深藍(lán)se襯衫,袖口卷起,看見她時明顯愣了一下,但隨即露出微笑。
「這麼快又來找我,是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說嗎?」
她沒有說話,只是遞上那封信。
他接過後,低頭看了一眼,眉頭輕輕皺起?!高@是……?」
「是十年前的我,沒來得及說的話?!?/p>
他沒有立刻打開,而是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她。
「那我現(xiàn)在可以聽你說嗎?」他問。
她點點頭。
「可以?!?/p>
她想,她準(zhǔn)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