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快船的殘骸在海面上燃燒至天明,淡金色的晨曦穿透迷霧海的灰霧,將李江等人的漁船籠罩在一層暖光中。趙平靠在船艙壁上調(diào)息,臉色雖仍蒼白,但氣息已平穩(wěn)許多,他望著甲板上正在檢修護罩的李江,眼中滿是后怕與慶幸。
“那血煞老怪的‘血祭術(shù)’霸道無比,當(dāng)年黑松峰的王長老就是被這邪術(shù)所傷,修為倒退三十年。”趙平聲音沙啞,“李兄能正面擊潰他,這聚靈境中期的實力,怕是比尋常后期修士還要強橫。”
李江正將星辰鏈的光帶纏在船舷上,聞言只是淡淡一笑:“不過是仗著神器之力罷了。”他指尖劃過鏈身的星紋,能清晰感覺到,經(jīng)過昨夜一戰(zhàn),神器與自身靈力的共鳴又深了一層,以往催動時偶爾出現(xiàn)的滯澀感徹底消失,仿佛星辰鏈本就是他手臂的延伸。
沐瑤抱著古琴從船艙走出,琴身上的桃花紋沾著幾點露水,在晨光中閃閃發(fā)亮:“迷霧海的煞氣比預(yù)想中重,我的琴音只能勉強護住船只,再往深處去,怕是要動用靈淵珠了。”她從懷中取出一枚瑩白的珠子,珠子里仿佛藏著一汪清泉,散發(fā)出柔和的凈化之力——這是她在霧隱島尖塔中找到的寶物,與星辰鏈、桃木劍并稱“三靈器”,專能克制陰邪。
小林蹲在船頭,給靈月兔梳理絨毛,兔子的耳朵尖沾著些綠色的藤葉,那是昨夜火靈藤燃燒后的余燼?!摆w師兄,你說暗靈教怎么知道我們會走這條路?”他突然抬頭問道,“難道他們在青峰山有內(nèi)應(yīng)?”
趙平臉色一沉:“此事我也一直在想。我們黑松峰的路線是張師兄親自擬定的,按理說不會泄露。除非……”他猛地看向李江,“他們能通過神器的氣息追蹤我們!”
李江心中一動,握住星辰鏈的手微微收緊。鏈身的星紋突然亮起,在甲板上投射出一幅微型星圖,圖中代表他們的光點旁,果然跟著幾個微弱的黑氣小點,正從四面八方往迷霧海匯聚?!澳阏f得對?!彼谅暤?,“星辰鏈和暗靈教的邪器同源,他們能通過煞氣感應(yīng)到神器的位置?!?/p>
話音未落,船尾的老漁翁突然大喊:“快看那邊!”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迷霧海深處突然升起數(shù)十道黑色煙柱,煙柱在空中扭曲成蛇形,朝著漁船的方向快速移動。沐瑤的靈淵珠突然發(fā)燙,珠子里的清泉虛影劇烈晃動:“是‘蝕靈煙’!比蝕靈墨的腐蝕性強十倍,沾到一點就能廢掉修士的靈力!”
李江當(dāng)機立斷:“沐瑤,用靈淵珠護住船只!小林,火靈藤準(zhǔn)備!”他自己則拔出桃木劍,星辰鏈的光帶順著劍身蔓延,劍刃瞬間燃起銀藍色的火焰,“既然躲不掉,那就徹底解決這些尾巴!”
黑色煙柱轉(zhuǎn)瞬即至,化作無數(shù)只蝙蝠形狀的煞氣,撲向漁船的護罩。沐瑤將靈淵珠拋向空中,珠子在船頂炸開,化作一道瑩白的光罩,蝕靈煙撞在光罩上,發(fā)出滋滋的聲響,瞬間被凈化成無害的水汽。
“桀桀桀,不愧是靈淵珠,果然有點門道!”煙柱后方傳來一陣尖銳的笑聲,數(shù)十艘更小的獨木舟從霧中駛出,舟上的黑袍教徒個個手持骨笛,笛音尖銳刺耳,竟能干擾修士的靈力運轉(zhuǎn)。
“是‘音煞教徒’!”趙平掙扎著站起身,“他們的骨笛是用嬰兒的指骨做的,笛音能亂人心神,千萬別聽!”
沐瑤立刻撥動琴弦,清越的琴音如流水般漫過甲板,與骨笛的刺耳聲碰撞在一起。兩種聲音在空中形成無形的沖擊波,靠近的獨木舟瞬間被震碎,教徒們慘叫著墜入海中,被潛伏在水下的蝕靈鰷分食。
但更多的獨木舟從霧中鉆出,教徒們的骨笛合奏在一起,形成一道無形的音墻,朝著漁船壓來。靈淵珠的光罩在音墻沖擊下劇烈晃動,桃花紋的光芒漸漸黯淡。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崩罱碱^緊鎖,桃木劍的火焰突然暴漲,“沐瑤,借我琴音之力!”
沐瑤會意,指尖在琴弦上劃出一道急促的泛音。琴音與星辰鏈的星紋產(chǎn)生共鳴,在船前凝成一道金色的音刃。李江抓住這瞬間,縱身躍出光罩,桃木劍的銀藍火焰與金色音刃融為一體,化作一道螺旋狀的光流,朝著音墻最薄弱的地方?jīng)_去。
“不知死活!”音墻后方,一個手持雙笛的黑袍老者冷笑一聲,雙笛交叉,笛音陡然拔高,音墻瞬間增厚三倍,上面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張痛苦的人臉。
李江卻不閃不避,將聚靈境中期的靈力毫無保留地注入光流。他能感覺到,星辰鏈的空間之力正在與靈淵珠的凈化之力融合,光流周圍的空間微微扭曲,竟直接穿透了音墻的表層。“破!”他一聲低喝,光流在音墻內(nèi)部炸開,銀藍火焰與金色琴音交織成網(wǎng),將組成音墻的煞氣一一凈化。
音墻瞬間崩塌,黑袍老者噴出一口黑血,難以置信地看著李江:“你……你怎么可能同時操控兩種靈器之力?”
“因為你們不懂,守護遠比掠奪更有力量?!崩罱穆曇敉高^殘余的煞氣傳來,星辰鏈突然散開,光帶如流星般射向各個獨木舟。每道光帶落下,都伴隨著一聲慘叫,黑袍教徒手中的骨笛紛紛碎裂,蝕靈煙也隨之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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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袍老者見勢不妙,調(diào)轉(zhuǎn)獨木舟想逃。李江豈能容他走脫,桃木劍脫手飛出,劍身上的火焰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精準(zhǔn)地刺穿了老者的黑袍。老者的身軀在火焰中迅速干癟,化作一縷黑煙,只留下那對骨笛落在海面上,被靈淵珠的光罩凈化成齏粉。
戰(zhàn)斗結(jié)束得很快,迷霧海的霧色卻越來越濃,周圍的能見度不足五丈。老漁翁掌舵的手微微顫抖:“小相公,前面就是‘迷魂礁’了,那里的礁石會幻化成各種模樣,引船只撞上去,我們得小心些?!?/p>
李江走上船頭,星辰鏈的光帶在前方探路,鏈尖每觸及一塊礁石,礁石便會顯露出猙獰的真面目——有的是張著血盆大口的鯊魚頭,有的是纏繞著腐尸的枯木,顯然都是暗靈教用邪術(shù)制造的幻象。
“這些幻象能引動人心底的恐懼?!便瀣幍那僖糇兊檬婢?,如春風(fēng)般拂過眾人的識海,“大家守住心神,別被幻象迷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