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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筆?!彪m然有些殘忍,但我還是提醒他。
他也皺了皺眉tou,嘴巴張了張,仿佛嘆了kou氣。動了動右手,我又把手掌saij他的手里。他只寫了一個字,“試”。
既然他想試試,那就讓他試試吧。神經科醫(yī)生朋友告訴我,盡量讓他去完成他想zuo的事qg。任何一種努力獲得成功,對他來說都是正面的力量,可以帶他走chu陰霾。
我從背包里翻chu了一些稿紙和最普通的一塊錢一支的簽字shui筆給他,然后翻起每張病床都有的小桌板。
他平??颗P的位置太低,不能夠到小桌板。我只能再給他把床tou搖起來一些,這讓他閉上了yan睛,好像有些難受。
“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嗎?”
緩了一會兒,他重新睜開那對灰白渾濁的yan睛,輕輕地搖了搖tou。
他試著用右手去抓住那支細筆桿的簽字筆,但顯然,他的右手手指一dian力量都沒有,沒辦法握住那么細的東西。他就用左手試試。他的左手雖然大拇指不能活動,但其他四n手指還是能活動的,而且相對來說更有力一些。于是他就把筆反夾在中指與無名指之間,指背抵著紙面,試著劃了幾xia。他的手腕和掌骨都是骨折變形的,所以手腕畸形僵yg,沒有辦法zuo擺動的動作,只能靠移動手臂來移動筆尖。這樣雖然有些費力,但確實能寫字。
我似乎看到他臉上浮現(xiàn)了一diandian喜悅的神qg,淺淺淡淡的,甚是好看。
看著他一筆一劃歪歪扭扭地寫dao:我是一個最終悲劇了的失足男青年。你想問我怎么悲劇了,那就慢慢來聽聽我xia面的故事吧。哦,這樣說很不準確。其實我只能用兩n手指夾著筆,在紙上寫xia一些自己看不清對與錯的文字。然后記者an會幫我he對謄寫。最后,你們看到的,會是她整理加工后發(fā)chu的電zi版。
由于他用手臂帶動筆尖,動作的幅度不好控制,每個字都很大。而他的yan睛又看不見,右手的chu2gan也有些遲鈍,我得時刻注意的,他會不會把字寫到小桌板上去。
他好像興致很gao,一kou氣寫xia了上面的一小段文字。然后左手就抖得再也握不住筆了,忍不住要用右手的小臂去rou。
我給他撤了紙筆,放xia小桌板,搖低了床tou。然后坐到他的左邊,托起他的左手臂,仔細的anrou起來。
“你別自己rou,一會兒連右手臂也要酸痛了。哪兒不舒服就要叫我,我不在就叫阿姨,你只要指一指,我們能明白的。”
他還是低低地“嗯”一聲。但我知dao,他始終學不會差遣別人,什么事都是別人實在看不xia去了yg要搶來zuo的。哪天他要是能對我撒撒jiao什么的,我一定心花怒放屁顛顛聽他的話去給他賣命的。
救贖5
我去文ju店買了很多不同的筆,大多數(shù)是shui彩的,chhui不費勁兒。筆桿一般買兩種規(guī)格的。一種非常非常cu。他的右手握不住東西,但能勉qiang掛住又cu又輕的東西。cu壯的幼兒用一次xgshui彩筆正好合適。另一種就是普通cu細的筆桿。他的左手漸漸已經能控制好筆尖的走向了,他的字竟然慢慢變得好看起來。
我還專門給他買了一個懶人床上小桌zi,床tou不用搖得那么gao也能在上tou寫字。
但他的ti力畢竟不好,每天只能寫一小段,也沒幾天,就已經累得發(fā)起了低燒。我給他anrohenzi的時候,還發(fā)現(xiàn)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