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04章（第3頁）

他的聲音隱隱帶著顫意，“你要走了嗎？”

“嗯?！?/p>

顧寒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祈求般地又問，“一定要走嗎？”

顧寒眼中的黑發(fā)少年只是垂眸看著他，以他們兩人此刻的姿勢，再溫和的人都會流露出來點(diǎn)居高臨下的味道，可謝言就是完全沒有露出這種感覺。

他真的很像凡人話本里對仙人的完美描述。

任何高高在上都和他絕緣，但偏偏看到他的人都會鬼使神差地感覺到卑微。

謝言的眼神很平靜，一如他平淡的聲音。

“我留下來，你的處境會變得不太好的?！?/p>

他這完全是陳述的語氣，解釋著一個幾乎眾所周知的事實(shí)。

可顧寒的心臟就是仿佛墜入了深淵，莫名的失重感讓他不由地攥緊了拳。

顧寒很清楚謝言說的是實(shí)話，周圍人如同化為實(shí)質(zhì)的眼神是多么得強(qiáng)烈。

質(zhì)疑，審視，不甘，羨慕，嫉妒……

這一切情緒的背后，都有著一個底層想法。

他們不明白他為什么能被謝言如此對待，也都覺得他配不上享受如此待遇。

顧寒的拳頭越攥越緊，但不是因?yàn)檫@些眼神中流露出來的對他的不屑和低視，而是對自己的無力。

明明挨得這樣近，但他和對方就像是兩個世界里的人，所有人都在告訴他，他們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包括他自——

顧寒的想法驀地頓住，他仰著頭，怔怔地抬眸注視著少年。

少年的聲音還是那樣平淡，但卻讓顧寒的心尖顫了又顫。

“而且這樣，你也不會真正成長起來的?！?/p>

黑發(fā)少年的唇微微動著，那像是染了桃花汁液的嫣紅仿佛成了世間唯一的色彩，他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灼熱的溫度烙印在了顧寒心臟最柔軟處。

“顧寒，在傳承塔的時候，你曾經(jīng)問過我，我之前追尋的那件事是什么，我當(dāng)時沒有告訴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