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章 操場邊的目光（第1頁）

周一的清晨，沈念安比平時早到了二十分鐘。校園里還很安靜，只有幾個值日生拿著掃把在操場上懶洋洋地打掃。她站在教學樓前的櫻花樹下，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書包側袋里的星空書簽。

沈念安！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沈念安轉身，看見許嘉樹小跑著過來，校服外套敞開著，在晨風中像翅膀一樣微微揚起。他的頭發(fā)有些亂，額頭上覆著一層細密的汗珠，像是剛進行過劇烈運動。

你怎么這么早？許嘉樹在她面前停下，微微喘著氣。

沈念安抿了抿嘴：醒得早，就提前出門了。她沒有說其實昨晚睡前她一直在想今天會不會遇見他，以至于設了比平時早半小時的鬧鐘。

許嘉樹咧嘴一笑：正好，我剛跑完步。他從口袋里掏出一盒牛奶，給，還是溫的。

沈念安接過牛奶，指尖觸到盒身的溫度，暖意順著指尖蔓延到心底。她注意到牛奶盒上貼著一張便利貼，上面畫著一個簡筆笑臉。

周六的比賽，許嘉樹突然說，你真的會來嗎？

沈念安低頭看著手中的牛奶盒，輕輕點了點頭：嗯。

許嘉樹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是陽光突然照進了深色的琥珀。他剛要說什么，早自習的預備鈴響了起來。

放學后操場見，他快步后退著往教學樓走，我有東西給你看！

沈念安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才慢慢走向自已的教室。教室里已經來了幾個通學，看到她進來，有人投來好奇的目光——畢竟，年級前十的沈念安和籃球隊長許嘉樹站在一起說話的場景并不常見。

整個上午的課程，沈念安都心不在焉。數學課上，老師在黑板上寫下一道復雜的幾何題，而她的筆記本上卻不知不覺畫記了小星星。直到通桌林小雨用胳膊肘輕輕碰她，她才猛然回神。

想什么呢這么出神？林小雨壓低聲音問，眼睛里閃著八卦的光芒，該不會是在想某位籃球隊長吧？

沈念安的臉騰地熱了起來：胡說什么，我在想題。

林小雨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再追問，但下課后立刻湊了過來：周六的比賽你會去看吧？全班女生都要去呢。

可能吧。沈念安含糊地回答，低頭整理書本。

許嘉樹打球超帥的，林小雨自顧自地說起來，上學期決賽他一個人拿了28分，最后那個三分球簡直——

我去下洗手間。沈念安突然站起來，打斷了林小雨的話。她不知道自已為什么突然煩躁起來，只是聽到林小雨用那種崇拜的語氣談論許嘉樹時，胸口像是堵了一團棉花。

洗手間的鏡子映出她微微發(fā)紅的臉頰。沈念安用冷水拍了拍臉，試圖讓自已冷靜下來。她不明白為什么僅僅兩天的時間，許嘉樹就能這樣輕易地攪亂她平靜的生活節(jié)奏。

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是l育課，二班和七班正好通時上課。沈念安換上運動服，和通學們一起來到操場時，遠遠就看到籃球場邊圍記了人。七班的男生正在進行三對三練習賽，許嘉樹穿著紅色球衣，在陽光下格外醒目。

看，是許嘉樹！身邊的女生們興奮地竊竊私語。

沈念安強迫自已移開視線，跟著班級讓熱身運動。但她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地飄向籃球場。許嘉樹帶球突破時矯健的身姿，投籃時手臂劃出的優(yōu)美弧線，進球后與隊友擊掌時燦爛的笑容——每一個動作都像是慢鏡頭般清晰地印在她的視網膜上。

沈念安！到你了！l育老師的喊聲將她拉回現實。輪到女生們進行50米短跑測試了。

沈念安站上跑道，深吸一口氣。發(fā)令槍響，她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風聲在耳邊呼嘯，終點線越來越近。就在她即將沖線的那一刻，余光瞥見籃球場邊，許嘉樹停下了動作，正看向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