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6章 疼痛的真相（第2頁）

沈念安看著許嘉樹的表情從困惑變成震驚，最后是一片死灰般的蒼白。他轉過身，眼神中帶著沈念安從未見過的恐懼。

怎么了？她用口型問。

許嘉樹搖搖頭，走回床邊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幾乎讓她疼痛。但他什么都沒說，只是用拇指一遍遍摩挲她的手背，像是在確認她的存在。

媽媽回來時眼睛紅腫，明顯哭過。她勉強對許嘉樹笑了笑：通學，能麻煩你先回去嗎？安安需要休息。

許嘉樹僵硬地點頭，臨走前俯身在沈念安耳邊飛快地說了一句：我晚上再來。他的呼吸顫抖得厲害，溫熱的氣息拂過沈念安的耳垂。

等許嘉樹離開，媽媽坐在床邊，雙手緊握成拳：安安，醫(yī)生說你需要讓一個更詳細的檢查核磁共振。

為什么？沈念安問，我只是頭痛而已

媽媽突然崩潰般哭出聲：不是只是頭痛！醫(yī)生說說可能是腦部病變

沈念安如墜冰窟。所有的線索突然串聯起來——頻繁的頭痛、視力模糊、手部麻木、莫名的疲憊這不是普通的壓力或貧血，而是更可怕的東西。

什么時侯檢查？她聽見自已平靜地問。

明天上午。媽媽擦著眼淚，王主任是這方面的專家，他

沈念安沒再聽下去。她轉頭看向窗外，陽光正好，一棵梧桐樹的影子投在窗簾上，隨風輕輕搖曳。就在昨天，她還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三學生，有著暗戀的男孩和對未來的憧憬。而現在，一切都變得不確定了。

下午，班主任陳老師帶著通學們的祝福卡片來探望。她告訴沈念安不要擔心學業(yè)，學校會為她安排補考和補習。林小雨偷偷塞給她一個信封，里面是許嘉樹寫的信。

等所有人都離開后，沈念安才打開信封。里面沒有信紙，只有一張照片——是天文觀測那晚許嘉樹用手機拍的。照片里，沈念安正俯身看著望遠鏡，月光為她鍍上一層銀邊，而許嘉樹只拍到了扶著望遠鏡的手，但那只手上的腕帶清晰可見——正是沈念安送給他的星空圖案手鏈。

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字：我們的星星會一直亮著。

沈念安把照片貼在胸口，眼淚終于決堤而出。

夜幕降臨時，許嘉樹如約而至。他換了一身干凈衣服，但眼睛里的血絲更重了，手里拎著一個保溫桶。

我媽媽熬的粥，他輕聲說，看了一眼睡在陪護床上的沈念安媽媽，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吧？

沈念安搖搖頭：沒胃口。

許嘉樹固執(zhí)地打開保溫桶，香氣立刻充記了病房。他小心翼翼地盛出一小碗：多少吃一點，嗯？

粥是皮蛋瘦肉粥，熬得濃稠適宜。沈念安小口吃著，感受著久違的溫暖滑入胃中。許嘉樹坐在床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仿佛一眨眼她就會消失。

你聽到了，對不對？沈念安放下勺子，醫(yī)生說的話。

許嘉樹的下頜線條繃緊了：嗯。

告訴我。

醫(yī)生說需要排除腦瘤的可能性。許嘉樹幾乎是咬著牙說出最后兩個字。

沈念安的手抖了一下，勺子碰到碗壁，發(fā)出清脆的聲響。雖然已經猜到，但親耳聽到還是像被當頭澆了一盆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