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會騎馬,到我切瓦這兒來,我?guī)慊仉]北!”
“公主你別聽他的,還是到我馬上來,我的xiong膛,可比切瓦更加厚實!”
了了最厭惡這種將她當作肥肉的目光,她下轎子不是為了讓這些人更好的以語言或表情調(diào)戲自己,所以她直接朝那名為切瓦的勇士馬前走,勇士們見狀,笑得愈發(fā)猖狂輕佻,根本沒將了了放在眼里,更不會對她有所防備,說時遲那時快,男人們怎么都想不到,這個看起來年紀并不大的柔弱公主,竟有力氣拔走塔木洪的佩刀!
“鏘”的一聲!塔木洪低頭一瞧,自己綴著寶石,足有二十斤重的佩刀已被豐國公主奪走,她絲毫不懼比她個頭還要高的寶馬,以及騎在馬上高大魁梧的隴北勇士,揮刀直砍切瓦小腿!
這一切發(fā)生在眨眼間,原本還開著公主玩笑的切瓦發(fā)出慘叫,隨即墜馬下地,而了了個頭不及隴北男人,眼前又無馬凳,她正好踩著切瓦的臉據(jù)鞍上馬,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如一條蛆蟲般打滾的切瓦。
切瓦的出事令眾人始料未及,了了在上馬后,隨意將金刀丟到地上,仿佛那是什么腌臜東西,弄臟了她的手。
孟拓看得目瞪口呆,這六公主怎敢如此妄為?!這、這不是要挑起兩國爭端?!
斷了一只腳的勇士,還能稱為勇士么?砍斷馬背勇士的腳,比殺了他還要令他痛苦!
可她是公主,是豐國送來嫁給弘闊可汗的公主,沒人能當著孟拓的面將她殺死,除非是想要立刻掀起兩國戰(zhàn)爭,嚴寒將至,隴北也需修生養(yǎng)息,不宜宣戰(zhàn)。
了了攥著馬韁,身下的高大馬兒并不反感她,她甚至輕輕摸了摸馬兒油光水滑的鬃毛,這更令隴北勇士們感到震驚!隴北的馬性子極烈,一旦認主便絕無可能被馴服,更不許主人之外的人騎,切瓦是弘闊可汗的心腹,他的馬自然也是寶馬,眼下這匹寶馬對倒在地上的主人無動于衷,反倒諂媚地偏頭蹭著了了的手。
了了問:“怎么?”
她微微揚起頭,這個姿勢顯得她格外冰冷傲慢,“我突然變得不好看了?繼續(xù)笑啊。還是說你們哪位的xiong膛,想要借我靠一靠?”
隴北勇士們面面相覷,啞口無言,這豐國公主下手忒地狠毒,誰敢讓她靠?
塔木洪沉聲質(zhì)問:“你可知切瓦乃是大汗賬下猛將?”
了了:“你可知我是你娘?”
塔木洪那張常年沒有表情的臉瞬間出現(xiàn)了一絲裂縫,隴北沒有這規(guī)矩,但他知道,豐國有,父親再娶的妻子,兒女應(yīng)當稱其為母親,可這豐國公主年紀比他還小!
“放任手下將士對母親出言不遜,這就是隴北勇士?”
了了把玩著韁繩,“我養(yǎng)的狗都比隴北人有禮貌?!?/p>
孟拓趕緊出來打圓場,可不能再讓公主將塔木洪激怒,此人雖性格沉穩(wěn),然而一旦震怒,便如殺神上身無比殘暴,還是趕緊讓公主往隴北去,甩掉這燙手山芋才是正經(jīng)!
他嘴一張,話沒來得及說,了了瞥他一眼:“讓你開口了?”
孟拓被堵得張嘴無言,了了則以馬鞭指向塔木洪,冰冷而平靜地敘述:“我記住你了。”
塔木洪征戰(zhàn)沙場刀頭舔血,九死一生不知多少回,無數(shù)敵人死前都曾用怨恨的眼神盯著他,他卻從不放在心上,惟獨這一回,年幼的豐國公主的馬鞭,與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令他止不住心驚肉跳,仿佛自己已命懸一線。
就這樣,了了帶著自己的嫁妝,騎馬與塔木洪等人離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遠方,孟拓才松了口氣,心想好歹算是送走了這座瘟神,如今她囂張跋扈,日久見真章,只怕要不了多久,便要寫信前來求助,到時他定要好好出口惡氣!
先是在心里想了一番了了的慘狀,孟拓止不住犯愁,玉堂壞了身子,這、這還如何尚公主?
對了了的恨便又加深幾分。
孟拓沒多想了了為何會騎馬,甚至瞧著還有幾分身手,他知道長子在宮中任統(tǒng)領(lǐng)時便與六公主心意相通,想必是長子教的,不過這點子花拳繡腿,唬唬人還行,上不得什么臺面。
一個和親公主,能平安誕下兒子便已頂了天,能掀起什么風(fēng)浪?只等著她遭報應(yīng)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