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在前,鹿采薇根本不相信人性,說著她把手伸向發(fā)上的彩繩,正要將其解下來。
但一只無力的手搭在了她的腕上,一個虛弱的聲音傳入耳中:
“采薇,別沖動。松開它,你會立馬被罪物的代價淹沒?!?/p>
彩繩也是一件罪物,它唯一的效果就是可拖延其他罪物的代價時間。
先前,她已經(jīng)使用過一次羅盤手表,如果解開彩繩,就是釋放第一次使用的代價,如果在此基礎(chǔ)上再用第二次,那她將再沒有任何使用罪物的機會。
李觀棋醒了,四周幾人全都圍了上來詢問傷情,只有王大炊默默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眾人關(guān)心他卻只朝著王大炊擺了擺手,將其喚到近前,看著那張憨厚的面容微微一笑,柔聲道:
“我們是他的朋友,現(xiàn)在更是戰(zhàn)友,那就都該相信蘇兄弟,不是嗎?”
此話一出,王大炊猛地抬起頭,以一種十分復雜的目光看著眼前這個掛著善意微笑的青年,久久不敢言語。
鹿采薇急了,她搖晃著李觀棋的手臂,趕緊說道:
“蘇城河自己在紅禁之內(nèi),他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腳都不重要,但他身在其中,就比你更容易拿到拼圖碎片啊?!?/p>
李莫愁對此不敢插眼,但相比于蘇城河,她顯然更希望為人君子的李觀棋得到拼圖。
皇甫佳佳自從鮑安死后,性情已經(jīng)成熟很多,她在斟酌片刻后也勸說道:
“觀棋,你不能和要求別人都與你一樣,蘇城河怎么樣……”
李觀棋在這個時候一抬手打斷了她未說完的話語,掙扎著擺脫了鹿采薇的攙扶,拖著虛弱的身體,緩慢走向懸崖邊緣。
迎面吹來的是刺痛臉頰的山風,遮天蔽日的是心神顫栗的血云,那一襲白衣不染塵埃,傲然于世。
清秀青年轉(zhuǎn)回頭時,帶著一個溫煦的笑容,音量雖不高,卻具備震耳欲聾的力量。
“鬼物兇狠、天海強大……如果在這個地獄中,連最后一點信任都拋棄、最后一點底線都舍掉,那我們這批‘人’就真的完了?!?/p>
……
“顧行簡,我終究是不如你。”
世界在近乎靜止的慢速中緩緩流逝,季禮閉著雙眼,臉上卻帶著一份無奈的慘笑,最終緩緩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徐南在見到這一幕時,瞳孔猛地收縮,他震驚地看著季禮的動作,卻做不出任何表情。
雖然季禮的笑容,他的動作非常緩慢,但慢歸慢卻比他不知快了多少倍。
這說明在季禮的身上有一種他遠遠不及的力量,竟能支撐他做出忤逆“世界慢速”的舉動。
而且,要知道現(xiàn)在的徐南其實是半人半鬼半罪物!
“斗智,我從沒輸過任何人,但唯獨對你,輸了一次又一次……”
歸根結(jié)底,季禮亦是是一個驕傲的人,他從不愿意向誰低頭,可卻不得不承認,他在謀略、布局等方面,真的不如顧行簡。
這一次的禁地事件,就算顧行簡具備了些許優(yōu)勢,可他卻一直沒能猜中根源,這就已經(jīng)是敗了。
但是,謀略敗了,不代表季禮就沒有獲得最終勝利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