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握在潼關的掌心,指揮的人卻是方慎言。
從脖頸之下,沿著人體的邊緣,下刀的手不是很穩(wěn)。
但那刀鋒在皮膚上劃下的一道道縫隙卻是如此筆直。
另一張人皮套在方慎言的身上,已經(jīng)與其牢牢地粘貼在一處,這為割皮提供了不小的方便。
猩紅的鮮血從那些縫隙中一汩汩的往下流淌,打濕了潼關握刀的手掌。
濕滑的手感令他本就無力的手勁又一次出現(xiàn)了阻礙的波折。
潼關用牙撕下了一塊布條,將刀柄與手腕綁在一起,咬緊牙關繼續(xù)割開皮膚。
方慎言在這個過程中,那背對著潼關的背影正在微微發(fā)抖,可從頭到尾都沒有吭過一聲。
他垂著頭,汗珠一滴一滴地摔碎在地面,閉上眼睛全身心地感受著剝皮酷刑。
那緊攥的右手狠狠地扣進了地磚的縫隙中,五片指甲被掰斷其三。
所有驚為天人的生路,都要在背地里經(jīng)受常人所無法承受的痛苦。
如此強大的意志力,代表著他執(zhí)行該生路時曾下了多么大的決心。
方慎言知道自己不會死,他這條生路最大的弊端就是在自身承受不住死亡之時,必須要化鬼。
他一旦化鬼,那么拿著這張皮的洪福等人,必將遭受他的無解追殺。
來時他們遵循了現(xiàn)實世界的交通規(guī)則,再加上繞路,用了三十分鐘。
回去的時候就不必擔心交通情況,這樣應該可以減少五分鐘時間。
再加上抄近路,還可以再減一些時間。
但無論如何計算,從博物館回到第七分店,最少最少也需要二十分鐘。
也就是說,就算一切順利,洪福等人抵達分店,也已經(jīng)十分接近任務的最終時刻。
而在這段路途行駛到一半之時,方慎言所化之鬼也將來襲。
盡管他只能化鬼兩分鐘,但罪物化鬼并無生路,如此強大的鬼物瞬秒所有人不成問題。
事實就如方慎言所說,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是一條未卜的前路。
能否完成任務,就要看洪福三人,到底能不能撐到回到分店那時。
潼關在另一邊已經(jīng)完成了割皮的十分七八,他的心神此時也是一陣顫抖。
說實話,他沒有想到方慎言的生路,會是這種方式。
這類將所有人生死交給幾個新人手頭的決定,要是他絕對無法做出來。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無辦法。
事實上,從目前的一切情報進行反推,潼關的生路從哪個角度而言都已不可能成立。
自從方慎言被《絲特芬妮的微笑》附身起,想要依靠正常程度找到皮囊,就是一個奢望。
因為《絲特芬妮的微笑》被方慎言牽制住,所以幻象鬼殺死了原本繪畫館的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