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死亡烙印,正是來源自這戶尋常的人家。
可當洛仙重臨此地時,竟然驚愕地發(fā)現(xiàn)在那個小小的平房中亮著兩盞昏黃的燈光。
視線模糊之中,她看不見窗戶上是否倒影著人影。
但冥冥之中,她感受到了一道目光,也正穿透風雨在與她遙遙對望著。
“無厄村的村民,到底是什么……”
二人并未在這里停留,只是一剎那的回首后就繼續(xù)前行。
越過了這戶人家,村道越來越寬敞,這代表他們正式抵達了村中部。
即便是天氣如此惡劣之下,那顆有些傾斜的老歪脖子樹,仍然佇立在風雨中堅守在土地上。
本就不多的樹枝和葉子,也被盡數(shù)摧光了,象征著一個生命瀕死前的凄涼。
洛仙在這時腳步加快,被雨水打濕的面容上涌現(xiàn)了一份急切,她從走變跑,朝著歪脖子樹跑去。
“懷光!懷光!”
瘋子曾經的預言,若白懷光會死,他的人頭就會掛在這顆樹上。
這無疑是給洛仙提供了一個不抵達村尾木屋就能夠探知白懷光生死的機會。
季禮并沒有加快速度,只是看著她跌跌撞撞地跑去,又看著她摔倒后重新爬起。
在這一刻他才見到了這個女人的另一面。
即便到了她這種程度,仍然會有付出真心的某個人。
他看見洛仙跪在了風雨飄搖的歪脖樹前,單薄的背影在風中顫抖,柔弱的像是隨時會被刮走。
一顆慘白慘白的人頭,就掛在了枝頭上,像是白色的燈籠隨風飄搖。
沒有鮮血和恐怖,白懷光如紙的面孔此刻平靜的閉著眼,仿佛并未經受痛苦。
一點點雨水沖刷著他的頭顱,滴水的樣子就如同一顆樹上結下的果子。
洛仙痛苦地捂著臉,跪在他的頭顱面前,如瀑的長發(fā)被完全濕透,再也無法被風吹起。
季禮看不清她的表情,從指縫中流出的水滴,到底是雨還是淚,他也看不清。
他緩緩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后,將身上的風衣脫下,披在了洛仙的肩膀上。
“你十九歲就跟著我,你從十九歲起就一直跟在我的身后……”
洛仙拿下掩面的手,目光模糊地望著那顆不住搖晃的人頭,語氣從悲憫最后變得陰狠。
“哪只鬼殺你,我就殺了哪只鬼!”
她哀悼的情緒在頃刻間化為烏有,利落地起身將風衣穿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