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地,為牢……”
疲憊中帶著顫抖的聲音從背后響起,接著就是可怕的骨頭斷裂聲。
薛聽海將手按在了一張地圖之上后,僅存的一只手臂也獻祭掉了。
他倒在滿是塵埃的地上,半張臉是血、半張臉是土,狼狽不堪。
渾濁的雙目中,彌漫著對希望的渴求,但更加濃郁的,反而是傷上加傷的死亡氣息。
“爸媽,兒子沒能完成你們的囑托。
聽濤,大哥怕是無法撐過這關了……”
泛黃的地圖開始急速蔓延,立馬指向了顧行簡所踩地面,將其牢牢困住。
一縷黃色的光芒沖淡了十八層的猩紅,卻又立即暗淡下來。
原本被定格住了的顧行簡,手上的刻刀馬上又將落在朱紅木雕之上。
“執(zhí)白子,入我局……”
當畫地為牢即將失效之際,李觀棋的聲音又及時響起。
黑白兩色的棋盤覆蓋天地,闖入了猩紅的領域之中,與地面上的地圖交相輝映。
李觀棋盤膝坐在樓道口,手握一枚黑子,隔空遙指顧行簡。
只見顧行簡的身影開始出現(xiàn)了模糊,刻刀在手卻再難落下,一枚白子出現(xiàn)在掌心。
“咳咳!”
僅僅一秒鐘,本就重傷的李觀棋就口吐鮮血,險些栽倒。
他強撐著身軀,下了自己的第一手。
棋子落盤,代表棋局成型,顧行簡被迫入局。
李觀棋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抓起第二枚棋子,卻根本沒能力落子。
可大腦內是一片眩暈,他已在昏死的邊緣,每一口呼吸都十分痛苦。
恍惚間,他眼前看不到顧行簡,也看不到邪靈。
只有那個一身素衣,滿頭銀發(fā)的老者,單手撫著他的額頭,眼里滿是慈愛。
“觀棋,你答應過我的,以后的路再艱難,你也會精彩地走下去?!?/p>
“叔叔,觀棋沒用,我走不動了……”
最后一縷光也消失了,什么都不存在了。
世界陷入黑暗一色,因為它本就只有這一種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