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是因為自身的呼吸功能快被摧毀,人體的自我機制強迫著他賣力吸氣來維持正常體征后的代價。
肺金的作用,在導致腎水的加劇。
巨符的養(yǎng)分從季禮的肺部開始,轉(zhuǎn)化為對人、對鬼的腎水,又因畏寒機制轉(zhuǎn)為冰霜。
根源性鬼物,到底是什么還是不清楚。
可季禮閉目忍痛之際,腦海中開始慢慢浮現(xiàn)了一張一張陌生的臉。
那些人臉,有孩童、有老者、有婦人、有男子,他們?nèi)际羌径Y不曾見過的臉,帶著各色各樣的表情,有著不同神情的喜怒哀樂。
他們笑的牽強、苦的灼心、怒的可憐、悲的生硬……
七情六欲、五官七竅透著矛盾與蹊蹺,看著虛假又詭異,卻在某些地方顯得格外真實與生動。
奇怪的是,當這些人面出現(xiàn)在腦海中時,季禮竟也變得恍惚,仿佛思維正在被影響。
他在不自然地跟隨著那些人面,模仿著他們的表情。
握著戲劍的手、按著胸口的手全都捏起了自己的臉皮,努力地跟隨著人面的變換,做出一個又一個相同的表情。
而當他這樣去做時,七竅就開始了滲血,面皮開始了虛化,身影開始了模糊……
如果說,兇手的兩面性代表了兩種殺人手法,那么此刻季禮終于完全將其掌握了。
人性,代表了五行之法、符箓殺人;
鬼性,代表了千人千面、磨滅自身;
此刻,季禮用畫地為牢、金生水結(jié)界把鬼性拉入局中對抗,是面對了獨自的鬼性。
季禮、根源性鬼物;
金生水結(jié)界、千人千面殺人;
這兩方,兩種手段,是同時進行的,當季禮飽受肺金與千人千面的攻擊時,腎水效果也正在生效。
冰霜層層泛起,把根源性鬼物那灘黑泥緩慢地進行了凍結(jié),這一次的攻擊并沒有如桂圓小區(qū)那一次更加犀利。
原因在于,那次的結(jié)界的養(yǎng)分,是來自于一個死人的肺金,可無限制使用。
季禮卻不行,他必須要保證自己不死的前提下,再盡可能地發(fā)揮結(jié)界作用,這就有了很大的區(qū)別。
不過金生水結(jié)界,畢竟來自于兇手,這種足以通玄的手段,遠超尋常罪物效果。
也許,這道結(jié)界也真的是此次任務送予的罪物。
有代價、有效果、可被店員布置,豈不是就是罪物?
只不過這件罪物太特別了,特別到它根本不是一個物品,也不是一個實體,甚至季禮也能用。
季禮的牙齦也開始了滲血,鬼物的殺人手法很怪,是他前所未見。
肺金與千人千面,兩種折磨在反復拉扯著他的神經(jīng),但腎水的凍結(jié)效果,終于見了效果。
他沒有睜眼,卻知道根源性鬼物已經(jīng)被結(jié)界影響,因為腦海中的那些人面正在被覆蓋白霜。